所有沟壑。她的脑袋涨得极为难受,里头仿佛平铺着太卜司的卷宗,是再熟悉不过的内容,可她的头顶似乎盘旋着什么黑影,黑影掠过之处,卷宗上墨色的字迹也拉曲着,如活物般爬行…
手掌并不能阻挡那些零碎的音节,就算闭上眼,那些声音也拥有了实体,将她包裹起来一一潮湿的、黏腻的、泛着热气的、隐隐带着点倒刺感的柔软物体和舌头一模一样。
随着这个念头的诞生,青雀的胃仿佛被狠狠拧了一把,打成一个死结,呕吐欲前所未有的高涨。
手臂上一阵刺痛,有什么东西撞上她的肩膀。青雀强撑着睁开眼,星的五官因痛苦扭曲着,已经无法独自站立,只能抓着她的手臂,将绝大部分的重量交给比自己还要矮些的青雀。她能感受到星颤抖的呼吸与灼热的眼泪,星的呼唤声很小,她的大脑无法分析那些字词拼凑出的是何人的名字。
“没关系的,没关系的。”
青雀语无伦次地安慰着星,安慰着这个仅有两岁的孩子,也安慰着自己不知道该不该感谢仙舟人的独特体制,她没有像星一样,因大脑的痛苦引起口口的强烈反应。
她微微转动脑袋,可以听见清晰的骨骼声,嘎嘎作响,像一扇老旧的木窗在经受狂风的拍打。
星期日垂着头,耳羽紧紧捂着眼睛,青雀看不清他的神情。奥莉薇娅看着比星期日好一些,借点力还能站着,可握着刀的手臂已经因用力爆出青筋。
雷米尔一会儿哭一会儿笑,整张脸都是扭曲的,呼吸急促到青雀怀疑他会因缺氧昏死过去。
红头罩是他们当中唯一一个看上去正常的,他左手架着完全脱力的星期日,右手搀着死死咬着下唇的奥莉薇娅。
黑猫围着他们团团转,时不时对着逼近的真蛰虫挥出一爪,将它们威吓在几米之外。
青雀看不出红头罩的表情,但也能发现他的不同寻常之处。为什么他们完全不受影响?
她卡壳的脑子缓慢转动着。
腹腔中的存在并没有过多言语,它只用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对他们说话,没得到回应,便禁声了。
这几十秒的时间比半辈子都长,青雀等啊等,觉得自己都快堕入魔阴身了,那声音才彻底消失。
星把头从青雀的肩膀上抬起来,眼前还是一片模糊。“还好吗?"她听见青雀问她。
星摇摇头又点点头,哑着声音向青雀描述自己刚刚的所见所闻。她刚刚看到卡芙卡和姬子坐在一起喝咖啡,招呼她一起喝,她居然一点都不抗拒,甚至幸福地啜饮了一口一-<1
香甜的味道,比起咖啡更像巧克力奶,却紧紧粘在她的上颚,无论怎么用力都舔不掉。
她的舌头早就被牙尖刮破,口中弥漫着血腥气,可她当时一点感觉都没有。“我听到了知更鸟在唱歌。"星期日紧紧捂着眼睛的翅膀放松下来,已经勉强能独自站立了,“很熟悉的曲子,可就是很……<2处处都透着违和感,那种隐秘的恶意埋藏在每个音调中,调动着他体内的所有神经,过于剧烈的疼痛让他以为自己又被列车撞了一次。奥莉薇娅不愿细说自己的情况,但也与他们大差不差。她在密大呆过,在这方面的耐受力还是胜过普通人的。
雷米尔还匍匐在地面上,又哭又笑,嘴里呢喃着和腹中那只怪物差不多音调的话。
周围的真蛰虫并没有袭击他们,而是以一种和谐的振翅声,将刚刚的那段音节复现出来。
这次没人再受到伤害。
“如果想解决虫蛹……”奥莉薇娅停顿片刻,还是决定把问题拉回来,“是不是必须杀死她?”
星摇头否决:“这是行不通的。她死了,肚子里的虫子就会吞掉尸体冲出来。”
“那也不能再让它继续长下去。现在还没见到真面目,光是听到呢喃就如此掉san了……特续生长下去,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。"星期日揉着太阳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