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清晰地指出问题:“你不知道。你知道帕特里克腹中的存在是一只虫子,你接纳它成为自己的孩子——但它根本不是,它不会诞生自我的意识和智慧,它只是承载了帕特里克退化的灵魂。”
她紧盯着安娜的眼睛,质问道:“你要接纳它吗?你要原谅他吗?”
“你要为了他搭上自己剩下的人生吗?”
安娜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出一个弧度,发出梦呓般的声音:“我没得选。”
她的声音听上去很绝望。
“什么?”星和她靠得更近些,“你是什么意——”
“我来说个你不知道的消息吧。”安娜噙着一抹嘲弄的笑,打断她的话,“你什么都查不到。我和她都只是一颗棋子,是蚯蚓丢下的尾巴,我们——”
星看到熟悉的裂缝出现在房间的中央。
她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,顾不上多说什么,只是猛然起身,一脚蹬开面前的茶几,扯着安娜向门口跑去。
“先别管那些了!”她将空着的左手插进口袋,摸出阿阮袋,用嘴咬着一边的绳子,单手撑开袋口,在虚空中一抓——
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,从小小的青色袋子里拔出一根泛着冷光的球棒。
球棒擦过她的鼻尖,在空中挥出一个大圆,带着呼啸声甩到身后,再被她重重砸在门上。
门震了下,星借着前冲的势头,侧过身,用全身力气撞上门板,连人带板跌跌撞撞地摔出了门外。
然而,就在星的脸快要和大地亲密接触时,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地板的裂缝不断扩大,已经扩张到了安娜脚下——女人一脚踩空,拽着星向后倒。
绝对不行!
裂缝每次都在关键节点出现,这意味着安娜家被装了监控或窃听装置,幕后黑手一定觉得安娜要告诉她什么重要信息,因此忍不住出了手。
星咬牙,快速站起。安娜体型跟她差不多,体重要比她重不少,刚刚那一下差点把她拽回屋内。
她肩膀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,似乎是拉扯到了神经,右臂一时间麻得几乎失去知觉。
绝!对!不!行!
裂口被限制在房子内,家具早就掉光了,只剩悬在边缘、被星拉着的安娜。
星把球棒丢在脚边,用空出来的手把着门框,对安娜喊:“掐、咬、拧我的手都可以!让它恢复点知觉!”
“别管我了。”安娜身上透出一种非人的冷漠,“我们只是棋子,不重要。那人的野心比你想得更大,我不知道TA的性别,但TA想要让我们的神重现于世——”
“他宝贝的有小可爱啊!”
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的星大骂出声,“讲点我完全不知道的好吗?”
这大地兽都能猜得到!
谁闲得没事研究这些虫子,总不能是因为热爱吧?肯定是信徒脑子抽了,想复活那个名字很长的繁育星神搞事啊!
“这点消息又没有你的命贵!”
安娜怔住。
这孩子刘海乱糟糟的,灰色的发丝戳进了眼睛,但她完全顾不上眼中的异物。昏暗的天空下,这孩子的眼睛比太阳还明亮,金色的瞳孔中全是固执。
她的表情很复杂,愤怒和焦急在她脸上交织,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滴落,右手因过度用力不断颤抖着。
“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地救我?
安娜情不自禁地问出口。
“姐姐,问这种白痴问题有什么意义?”星大为震撼,“你是人啊!救人还要什么别的理由吗?”
“可是我杀死了怀特,是我把他当作虫子的温床……”安娜磕磕绊绊地坦白。
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此刻讲这些,只是像倒豆子一样,把出现在脑子里的东西都一股脑说出来。
“这种话等我们到了警察局再说。去和警察、律师、检察官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