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扶妤眼前轻轻摆动,将她神思唤了回来。
“马上就要会试了。”元扶妤想起今日去东市,看到书肆中的情景,道,“我今日去东市买笔墨纸砚,看到书肆里皆是世家子弟,几乎没有寒门出身的学子,我记得……朝廷是专门有一笔拨款,举子来京参加科举,当地是要给花销的,其中包括盘缠路费和采买用具书籍的银钱。”
举子来参加春闱,一入京朝廷还给安排住处。
只不过世家子弟住在各自族亲家中,在春闱前还有名师指点一二。
当初元扶妤连带采买书籍的银钱都给,就是为了鼓励更多人读书。
“银子朝廷拨下去,至于用到了哪里,就要问学子本人了。”谢淮州收拾桌案上的密报。
“以前科举之事是吏部负责,此次却是礼部,你与王家做了什么交易?”元扶妤问。
谢淮州手上动作未停,抬眼看着元扶妤并不回答,似在说元扶妤问的过界了。
元扶妤转动手中茶盏,转了话题:“听锦书说,十五登云楼我灌你酒了?”
谢淮州神色自然,慢条斯理将密报放在一侧,才重新抬眼看向元扶妤。
“你眼神是什么意思?”元扶妤眉目间笑意不减,将手中的茶盏放下,手肘支着扶手,轻握成拳的手虚抵着下颌,“是觉得……我不知道从哪儿得知长公主的隐秘,为了让你相信我就是元扶妤,故意灌你酒?”谢淮州目不转睛看着元扶妤,一语不发,表情不置可否。
元扶妤视线扫过桌案上的密报,眼底是将谢淮州看透的从容:“密报而已,你又并非要与我商议什么,大可让裴渡将密报带去给我看就是了,偏偏让我过来。谢淮州……你想见我?”
“是啊。”谢淮州坦然承认,“一个和殿下如此相似之人,我怎么会不想见。”
元扶妤笑着点了点头,手指在桌案上点了点,示意谢淮州添茶。
谢淮州倒也好脾气,揽着衣袖从茶釜中取了茶为元扶妤添上,将茶盏推至元扶妤面前。
“满屋子与长公主长样貌相似之人你不留下睹物思人,却单单觉得我与长公主相似……”元扶妤慢悠悠挑起唇,“这又怎么不算是另一种倾心?”
元扶妤早就和谢淮州说过,若真无意便别来招惹她。
可谢淮州三番四次来招惹。
每次都在她逐渐冷下去时,恰到好处的与她相处,勾起她的兴致。
且,她的一次兴致比一次更不可控。
或许从以前初次在崇福寺初见谢淮州开始,便对谢淮州有了无关乎情深与否的爱欲渴求,这份渴求延续至今。
而今逐渐认识到这个真实的谢淮州,除却本身对谢淮州的贪欲之外,更多了些从前没有的真心真情。“若你怀疑我是装做长公主,怀疑我别有用心,那不如你就将我当做崔四娘,谢淮州……你不倾心吗?”元扶妤问。
“于公,见你是因你是闲王的智囊,于私……从你的身上能看到殿下的影子。”谢淮州起身理了理衣袖,“若你只是崔四娘,你连抬头看我马车的资格都没有。崔姑娘……喝了茶就回去吧。”元扶妤低笑一声,在谢淮州绕过桌案欲先行离开与她擦肩时,坐在矮椅上纹丝未动的元扶妤伸手拉住了谢淮州的手,阻了他离去的脚步。
谢淮州侧头,垂眸睨视元扶妤。
没能从元扶妤手中抽出自己的手,他问:“崔姑娘何意?”
元扶妤看着被她握住的手,视线又落在那块未曾雕琢完成的玉饰上,仰头看着谢淮州,笑眼中是猎食者高高在上的肆无忌惮。
仰靠在矮椅上的元扶妤不习惯与谢淮州这个位置对视,她端起茶盏,将谢淮州为她取的茶一饮而尽,随手将茶盏搁在桌案上,用力一拽。
猝不及防的力道,让谢淮州身形不稳,他单手扶住元扶好座椅靠背稳了身形。
谢淮州定定望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崔四娘,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