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蔓眼角的余光瞥见江二夫人那淬了毒似的眼神,心尖猛地一紧,连忙凑近林晓瑜,声音压得极低:“林总,我听闻那位江家二夫人,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。您这次拍下了这套极品帝王绿,等于当众打她耳光,依我看,往后怕是要多些提防才是。”
林晓瑜正用指尖轻抚着丝绒盒表面的暗纹,闻言动作微顿,抬眼时恰好对上江二夫人投来的怨毒目光。她不闪不避,甚至还极淡地勾了下唇角,那眼神里的坦荡与从容,反倒让江二夫人像是被火烫了般别开视线。
“多谢提醒。”林晓瑜收回目光,语气平静无波,“不过有些麻烦,不是想躲就能躲开的。”她指尖在盒面上轻轻一叩,“我既然敢拍,自然就担得起后果。”
林晓瑜心里清楚,江二夫人对自己的恨意由来已久,即便没有今日这场竞价,对方也绝不会对自己有半分善意。从她下定决心帮闻礼寻找江一诺的那一刻起,她与江家二房之间,就注定要站在对立面了。苏蔓看着她侧脸线条里藏着的笃定,心里稍稍安定了些,却仍忍不住嘀咕:“可江家在燕江城盘根错节这么多年,二夫人又是出了名的难缠,听说前几年有个小商户不小心得罪了她,没过半年铺子就被搅得关了门……
“时代不同了。”林晓瑜打断她的话,将丝绒盒小心翼翼地放进随身的手包里,“江家的风光,未必能撑多久。”
还有一句话,林晓瑜没说出口一一闻蕙已经查到了当初江一诺失踪的蛛丝马迹,所有线索都隐隐指向江二夫人。
那位看似和善的江二夫人,实则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,为了让自己的儿子独占江家继承权,竟能对一个年幼的孩子下此狠手。这等阴狠手段,一旦彻底揭开,别说维持风光,恐怕江二夫人连如今这摇摇欲坠的体面都保不住。
拍卖师洪亮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:“各位来宾,拍卖环节暂告一段落,现在进入中场休息时间,半小时后我们继续下半场的竞拍。拍卖行备有茶点,各位可移步休息区稍作调整。”
话音刚落,林晓瑜便觉一阵倦意袭来,胃里也空落落的发紧。今天从清晨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,到赶回公司连轴转地开了三个小时会,再到急匆匆赶来拍卖行,她几乎都没怎么吃东西,此刻只觉得饿得慌。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,对身旁的苏蔓轻声道:“去吃点东西吧,看你今天也跟着我忙了一天,估计也没心思顾上别的。”
苏蔓确实也觉得饿了,忙点头应着:“好,听说立信拍卖行的下午茶点很有名,正好去尝尝。”两人刚走出拍卖厅门口,就见江二夫人带着佣人迎面走来。擦肩而过的瞬间,江二夫人忽然停住脚步,阴恻恻的声音像冰锥般刺过来:“林女士好手段,只是这燕江城的路,可不是那么好走的。”林晓瑜侧过身,目光平静地落在她扭曲的面容上:“路好不好走,总要自己走了才知道。倒是江二夫人,与其在这儿浪费唇舌,不如回去想想怎么填补家底的亏空一一毕竟,空有架子可撑不起体面。”这话恰好戳中江二夫人的痛处,她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林晓瑜的手都在打颤:“你……你给我等着!”林晓瑜懒得再与她周旋,只淡淡瞥了眼她颤抖的指尖,那枚镶嵌着碎钻的戒指在灯光下闪着廉价的光。“我没那么多时间陪江二夫人耗着,失陪。”
说罢,对苏蔓递了个眼神,跟着转身径直走向休息区。
江二夫人盯着林晓瑜离去的背影,胸口剧烈起伏,指甲几乎要将掌心掐烂。她早已找人查过这个女人的底细一出身不过是乡下的泥腿子,父母连份正经的工作都没有,只能靠四处打小工维持生计。这贱人一年前才从大学毕业,分明就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,论资历论手段,哪样配得上跟自己叫板若不是江荣熙伙同闻蕙那个贱妇暗箱操作,把李宏盛从鼎盛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上拽下来,又将鼎盛集团白白拱手送给她,这林晓瑜现在顶多就是个在写字楼里端茶倒水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