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严重,渗血的那处,皮开肉绽,伤口里还嵌入了不少污渍和泥沙,不知是何时混入,已然有几分狰狞。江煦拿出药膏,为她抹上,霎时,莳婉腿上便传来一股冰凉的触感,细细麻麻,似是小针刺扎。
她紧紧地攥着床褥的一角,指节发白,江煦看在眼底,忽地道:“放松。”他的嗓音依旧平淡,但下手时,力道却轻了许多。莳婉见状,一时心中诸多滋味,除去一直以来的猜测之外,竞还有几丝受宠若惊。江煦肯亲自来为她上药,且并未严厉责罚她的僭越,可见这些他都是暂能忍受的。
是没有触碰到他的底线的。
“多谢大王。"回神,她乖乖道。
江煦不看她,只道:“至多三日便能到了,你且忍着些。"半响,他像是想到什么,“去了那边,早些把身子养好。”莳婉面不改色,“我这是娘胎里带的毛病,一时半会儿恐怕很难有成效。”“不拘用什么药,总有治好的一天。“江煦收好药瓶,语气不变。“治好之后呢?"她腿上的伤被一层薄薄的药膏覆盖,或许是清凉的触感,也或是眼下的这份偏爱,让她吐出口的话语越发大胆,“大王是要正经纳了我?”再度挑明这话,她反倒没那么重伤春悲秋的情绪了。乱世诛求急,黎民糠乾窄。如今再出去,付出的代价要比以往大得多,经历过这一遭,怕是她的画像已经摆在了有些人的桌案上。倒不如这般仆不仆主不主地做着,至少能活下来。在前线那种地方,安全地活下来。
她总能有那一日的。
听她提到这事,江煦抬眼望来,又见莳婉面色沉静,眼神隐有落寂、不知是在想些什么的模样,道:“好端端地,想这个作甚?"他以为眼前的人是在担忧此事,犹豫几刻,还是道:“待本王事成,自是会一顶小轿纳你入门的。”只要她不再有这些不该有的心思,安生待在他身边便可。莳婉的头垂得更低了些,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拒绝沟通的姿态,抿着唇不语。“你这是作甚?"江煦坐得更近了些,“莫不是先前的气还没消?”“大王你都没有气奴婢,奴婢又有什么借口生气呢。“莳婉似真似假道:“更何况奴婢福薄,自然是不能肖想这些的。”“她们是奴婢,你又怎么会是?"江煦只当她是见了刚刚那两个丫鬟不开心,哂笑道:“还耍起性子了。”
男人的话语虽是怪罪,可语气全然是纵容,甚至还显出几分淡淡的欢愉。似乎每每她这么放肆地对江煦说话,他的心情便总会离奇地好上许多。真是怪事儿。
“奴婢不是耍性子。"莳婉抬眸,亮晶晶的眸子里宛如一片琥珀海洋,泛起一阵涟漪,“大王要一顶小轿纳了奴婢,奴婢只是伤心罢了。”比起从前处处小心、恭维着他的婉儿,江煦俨然更喜欢她现在这样。温声细语,眉眼含情。
虽脾气依旧倔强,却也无伤大雅。
他随口道:“你的性子若是乖顺些,本王也不会舍得这般对你。”“其实,说到……
“你若不跑,又岂会陷入到如今这样的境地?”见状,莳婉便也不多言了,片刻,待江煦问询的目光再度扫来时,她只是道:“我知错了。”
“所以,我只是想弥补大王。”
“我只是想,学着如何和大王好好相处。”见她情绪复又低迷,江煦心下一叹,温和道:“这几日本王事务繁多,待晚些时候,边境接壤之处有许多新奇玩意儿,可想去看看?”看来讨巧卖乖还是有用的,只要顺着他,示弱一番,这男人也会给她一颗甜枣吃。
莳婉不愿自讨苦吃,闻言,赶忙扬起些笑意,应下,“当然。”大
距离突厥几十里处。
卯时二刻,天光将醒。
大军一到地方,便开始筑寨扎营,江煦所率领的军队作为先遣部队,提前一步抵达了此处,莳婉一路跟随,待安顿好,整个人已是疲乏至极点。照例喝完药后,进了帐内,这才松缓几分,躺在床上睁着眼望了会儿四周,看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