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早到晚,不知过去了多久。
“公主,您吃点蛋羹,补充体力。”
尽管没有胃口,李安娈还是吃了一些,放下勺子时,她忽然感觉腿间湿热。
羊水破了。
她冷静不已,“嬷嬷,本宫羊水破了。”
孟嬷嬷迅速吩咐下去,李安娈被送入产房,丫鬟、婆子有条不紊地做事。
“公主待会儿节省些力气,尽量别哭喊. . .”
“本宫知道了。”
李安娈的肚子越发地疼,犹如钝刀子来回搅动。
“孩子已经入盆……不对,这胎位怎么变了。”稳婆仔细摸她的肚子,脸色顿时凝重,但是无法确定胎儿的具体方位。
李安娈耳朵嗡嗡作响,听不真切,“怎么?”
稳婆调整好表情,内心慌乱一瞬,但毕竟有过丰富的接生经验,迅速镇静下来,“公主待会儿按老妇说的做即可,切忌勿用力屏气。”
浅月就站在旁边,清晰听到稳婆的话,心中的弦暗自紧绷,但为了不让李安娈担忧,没有告知详情。李安娈并没有多想,按照稳婆的指导调整呼吸。
“宫口已经开全了... ...公主,现在使力,好,很好。”
李安娈生产,秦氏已经在外间等待,听着里间的动静,偶尔饮一口茶。
太医、稳婆都在,只需等着孩子出生即可。
“夫人,江尚仪来了。”
“到哪儿了?”秦氏放下茶盏,稍稍整理抹额。
“估摸快到这儿了”
话说完江尚仪就到了。
“奴婢见过夫人。”
“江尚仪请起,尚仪此次前来,不知皇后娘娘有何指示?”
“皇后娘娘在宫中脱不开身,公主生产,娘娘忧心不已,遣奴婢来看望。”江尚仪看了一眼内间。秦氏安抚一笑,“公主一切都好,方才已经开始生,不久后皇后娘娘就能看到孩子了。”
江尚仪颔首微笑,目光之中仍是紧闭的房门。
“尚仪请坐,刘太医乃妇科圣手,尚仪不必担忧。”秦氏瞥了一眼那边,开口宽慰。
生孩子这关是每个妇人都要过的。
如今这里围了这么多人,顺利产下孩子是早晚的事。
不像她,当初身边无能人可用,生老二时伤了身体,此后不能再有孕。
江尚仪坐下,身边的丫鬟添茶倒水,“希望吧。”
院里的丫鬟动作有序,端着热水进出。
江尚仪环视一周,“驸马还未回来吗?”
家中妻子生产,身为丈夫却不在身边。
江尚仪面上不显,心中已是不满。
听闻驸马与公主感情不和,但如此重要之事缺席,真是太不把公主放在眼里了。
秦氏闻言拍了拍腿,“我早已命人去寻易俞,人已经在路上,今日大雪,不好走,算算时间应当要回到了。”
江尚仪轻轻点头,“今日确实有些难走。”
年末事忙,加之前段时间处理了一部分官员,人手少了许多。
紧赶慢赶,终于是在最后一日基本处理完成。
“赵舍人,外头有位您府上的小厮喊您回去,说是公主要生了。”传话的小吏小跑到赵绎徽身边。声音传到赵绎徽耳边,他目光顿住,放下手中的卷宗,抬眸望向那小吏,拇指蜷起又松开。赵绎徽重新拿起卷宗,阅览的速度快了很多,“知道了,稍后便回,劳烦你代传一声。”
坐在附近的人都听到了,看到赵绎徽还不走,纷纷劝他回去。
“赵舍人,剩下的留我们几个做,你快回吧。”
明襄公主生产,他们哪里敢留她的驸马做事,反正没多少事,可不敢得罪人。
离赵绎徽最近的舍人抽出他手里的卷宗,催促道:“走吧走吧.. .”
赵绎徽起身道谢:“多谢,改日请各位吃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