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家势大,贵妃得宠,野心渐长,近来行事越发高调。
李安娈派人将这一消息告知皇后。
想必母后会感兴趣。
毕竞这是挫三皇兄一党锐气的好机会。
为避免阿乌所言有疏漏,李安娈秘密调查杨家侵占田地的事件。
大明宫中书省衙署。
墙壁四周陈列高大的硬木架格,各类文书、书籍分门别类摆放,望之如海。
正中央宽大的紫檀木大案上,文书卷宗堆积成小山。
身着绿色官袍的身影各自忙碌。
六押房内,六位中书舍人分别审阅吏、户、礼、兵、刑、工的奏章。
赵绎徽独坐案台,垂眸静注,审阅户部送来的奏章。
从头审到尾,眉头不自觉蹙起。
这是一则关于乐水县田地不足分配的奏报。
“赵舍人,我这边有个奏章需要一起看一下。”邱舍人拿着奏章过来。
他瞥到赵绎徽手中的奏章,扫一圈周围后悄声提醒:“当作没看见就好,一不小心就得罪人。原来的程舍人就是因为这种事,被贬去地方了。”
田地本来就这么多,男丁数量也没有剧增,突然不够分,保不齐是被哪个权贵占了。
“多谢邱舍人提醒。”赵绎徽合上手中奏报。
他接过邱舍人的奏章详看,又与其余几名中书舍人商议,达成共识。
坐下后,赵绎徽重新翻开乐水县的奏报,结合地方奏报,筛选关键信息,开始撰写奏抄。
夏日炎炎,天气闷热。
傍晚时分,才迎来一丝凉风。
下朝归来的赵绎徽推开门,迎面扑来阵阵凉意,正中的冰块化水,窗边榻椅上,李安娈躺在上面,只露出后脑,长长的乌发垂掉。
星晓手持扇子扇风,红绵念着无厘头的话本。
“奴婢见过驸马。”
“嗯。”
赵绎徽转去换下官服。
听到声音,李安娈睁开眼,抬手贴上额头,眼中残存困意,“驸马回了?眨眼就晚上了。”袖口滑至臂弯,皓腕细腻如白脂玉,光下亮的晃眼。
院落里,一身华服的侯夫人眉上怒意,“本夫人进自家院中都不允许了?”
她今日与各家夫人相聚,谁知听到了自家的丑事。
兰儿面上有些急,“待奴婢向公主通传一番,夫人稍候。”
“瞎眼的奴婢,还不快让开。”侯夫人的大丫鬟出声。
侯夫人直接走进去,身边其他下人也不敢拦。
下人找来孟嬷嬷,她挡在门口,“老奴拜见夫人,不知夫人匆忙前来,可是有急事?”
侯夫人停下,“孟嬷嬷,你最好让开。”
外面的争执引起李安娈的注意。
“星晓,去开门。”
门自内打开,李安娈出现在门口。
“母亲这急匆匆的,不知有何要事?”
赵绎徽刚换好衣服出来,见状眉间微拧。
“见过母亲。”
侯夫人见到赵绎徽,眉头松动几分,但还是敌不过心中的怒气。
“敢问公主,这孩子究竟是不是易俞的!”
一石惊起千层浪。
门大剌剌开着,院内院外的下人都听到了,全都侧耳以盼。
公主偷人,驸马戴绿帽?
孟嬷嬷瞬间肃脸,“夫人,话可不能乱说。”
侯夫人没把她放在眼里,“外面都传遍了,你去打听打听!”
站在门口说这些不合时宜,侯夫人被请入。
下人奉上茶水。
“母亲从何处听来的消息?”李安娈不慌不忙问。
造她的谣,活得不耐烦了。
侯夫人并没有正面回答她,眼里怒火依旧。
“公主在别院养了男人,怀下孩子,还准备把孩子硬扣在易俞头上,是不是太不把凤国公府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