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夜晚自动演奏的钢琴,第十三节消失的阶梯……这种传闻一听就很老套啊。”
这么多年过去了,“七大校园未解之谜”的内容还是大同小异。是让人听了会吐槽说我上辈子就听过这个传闻了的程度。
“因为大家就是很喜欢这样的传说嘛,”他挠着头笑了,“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新奇一点的传闻。阿雪听说过附在人身上的游魂吗?”
你说这个我可就来劲了。
毕竟这可是我的老本行。
“听说过,据说他们大多数都是冤死鬼,想要找替身,所以才会附身在活人身上喔。”
我吓唬他:“没准有一天会附身到阿武身上,哄骗你交出身体之类的。你可一定要小心。”
明明只是个白烂的聊天话题,他的注意点却偏离了,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,隐隐看还有一些悲伤意味:“居然是……冤死鬼吗?这个观点,我是第一次听说呢。”
应该算冤死鬼吧?我不大确定地回想了一下,接着肯定地点了点头。
某种程度上我确实挺冤的,因为时年七岁被捅死的我被父母隐瞒了我们是杀手世家的事实——他们本打算将我作普通的孩子养大——被捅的时候我刚刚在外面疯玩回来,手里举着风车跑进门去大喊母亲,想给她看我的新收获。我什么都不知道。
母亲没回应我,她倒在地上死了,手里常握着的花在一旁散落一地——她平时挺喜欢插花——取而代之的是枪,想必她经过了一场厮杀,可惜失败了;父亲躺在她旁边,握着她的手。
举着刀的男人回过头来看到我,转移步子向我走来。我茫然觉得哪里不对,还没反应过来,庞大的阴影就笼罩住了我。
一刀两刀三刀四刀五刀六刀七刀……最后一刀捅了一半没捅进去,被我肋骨卡住了。对方显然不太了解儿童的生理结构。
……
风车上溅满了血。数不清的血。
如此,以客观事实而言,我死得很冤,叫我冤死鬼完全没问题。
但我附身的时候,总觉得如果说我是个冤到头的家伙,对方很可能会察觉我是想要谋夺他的身体的事实。
所以我一般都撒谎:“我的灵魂暂时离开了我的身体,在你这里住一会儿。”
直到意识到我不可能夺得这具身体的时候,我才会恼羞成怒,说出事实。不过这种情况并不多,毕竟不可能夺得身体、就说明我与身体的主人再无交集,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大发牢骚呢?没有意义。我往往平静地接受这个现实,此后消失无踪,寻找下一个猎物。
我对山本武说:“只有冤死鬼才会想要附身别人、想要对方交出身体。”
这我可没说慌。毕竟我只见过我这一只鬼,以我为标准,当然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啰。
为了缓解气氛,我说了点俏皮话:“不过不用怕,一般来说,冤死鬼骗人的话术都很容易识破。阿武你倒也不用过于担心,把对方当成临时同伴的话,没准还能哄她给你唱安眠曲。有趣吧?”
我猜想我骗人的话术肯定很容易识破。
不然我怎么会连着失败十三次呢。谁听了不得说这只鬼骗人的手段拙劣。
……
但不知怎么回事,他看上去更难过了。
“所以,是冤死鬼吗、”他仿佛陷入了什么过往的回忆之中,喃喃着,“嗯。话术确实很拙劣,是个傻瓜……需要听安眠曲的傻瓜。可是、为什么那个时候却没有察觉到呢……”
他再抬起头时,我看到了他眼眶中晶莹的泪水。
·
为了一个怪谈就哭泣,山本武是这样多愁善感的人吗?
我总觉得哪里不对,但我是个不爱多管闲事的人,哪怕有人在我隔壁上演夫妻大战、门还开了一条缝,我都会若无其事地走开,而不是趴在门缝边一探究竟。
我假装没有看见他的眼泪,也假装没有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