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会的。”
张静娴应声,大踏步地走了出去。
而从这一刻开始,她也和谢蕴一样变得忙碌起来,几乎所有大婚的章程都来寻她。
张静娴哪里又清楚,于是她只能表面应下,暗中又疯狂查阅文籍典故,实在查不到的就厚着脸皮找到一些乡老族老家里,询问他们。翁粮官的夫人也被她“骚扰"了几次,好在最后,章程全部圆满定下。“婚期在何时?"抽空,她也终于向獬问了这个问题。獬沉声回道,“七天之后便是吉日。”
张静娴点点头,七天之后她就可以启程离开了,从此,她不会再踏足长陵城一步。
可能是已经认定了这桩婚事与前世重合,她依旧没有询问谢蕴夫人的身份。她不问,自然无一人告诉她,让她察觉其中的真相。就这么,她忙着为谢使君操办婚事,张入山等人前去兵营体验,时间一日日过去。
直到谢蕴成婚的前一天,她突然清闲下来,无事可做。张静娴带着黄莺和小驹去到了长陵城中的坊市,和在颖郡做的相同,她要为自己返回西山村的路途购买吃食和被衾。天气转冷,为了保暖还要买些酒水和肉干。张静娴心头有一种将金子都花光的畅快,所以她反常地买了很多东西,一点都不节俭。
所幸,谢使君足够大方,前不久还让獬给她送来了高等宾客的月俸,她的金子仍是剩了不少。
张静娴数了数,眼都不眨地进了一间金碧辉煌的楼阁,买了胭脂珠粉,接着是佩剑,香料……
“阿娴!”
有人惊喜地唤她的名字,张静娴回头一看,眼中同样出现了一分喜悦。“小蝉,蔡娘子,你们为何会在此处?"她没想到能在长陵遇到蔡姝和小蝉。“阿娴,秋日到了,我们来给北府军送粮食和药材。“蔡姝这般一说,张静娴想了起来,朝她赞许地点点头。
“不止呢,谢使君大婚,陈郡守和子籍先生都来观礼,娘子和家主也得了一份请帖。"小蝉叽叽喳喳,兴奋地不得了,能成为谢使君的客人,某种程度上也代表蔡家从此以后有靠山了。
“使君的夫人应该就像阿娴说过的身份高贵,品貌双全吧?”“是啊,完美无瑕。”
张静娴弯了弯眼睛,跟着小蝉的话说。
蔡姝正欲问清是谁家的女娘,忽而,她父亲蔡公身边的仆人前来,告知蔡公有急事寻她。<1
“阿娴,我们日后再叙。”
蔡姝和小蝉匆匆离去,张静娴睁着眼睛,朝她们的背影低语,“再见。”不会有日后了。
她回了自己住的客院,扑面而来的红色令她微微失神,当看到黄莺的木笼子上面都插着几根红色的羽毛时,她拿出了自己在坊市买的酒。<1张静娴只喝了一小杯。
但这已经足够她酣然入睡,躺在柔软的被褥上,她眉目带笑。鼻息之间嗅到了幽幽的香气,她睡的更沉了,汀兰与几个女使入内,为她沐浴梳发,她全然不知。
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。
张静娴觉得自己又陷入到了幻觉之中,神魂飘飘,落不到实处。可是身体给大脑带来的反馈是束缚,是沉重,是有一只大手在稳稳地抓着她。
似乎在跪在地上的那一刻,似乎在玄朱二色映入了她的眼帘时,又似乎梦境脱离了现实无法再延续下去那一瞬间。
张静娴骤然从迷幻的睡梦中清醒,然后她惊愕地发现,她身上穿着自己亲手挑选的兰草婚服,与人携手跪在地上。
她的眼睛彻底睁开,身体僵住,那个人…是谢蕴。<3而他们在跪拜天地。<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