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生气吼人也是第一次见,很新奇。<1
谢蕴想着,往那几间茅草屋意味不明地瞥去一眼,顺着他的目光,张静娴看到了逐渐形成的包围圈。
那是跟随他多年,英勇无双的部曲们,只要他一声令下,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死几个微不足道的庶民。
寒气通过每寸肌肤渗入她的血肉之中,张静娴脸色冷白,指尖一齐掐着手心,“如果你敢对他们下手,我真是后悔。”她喃喃道,“后悔当初没有一走了之。”
他就是一条阴冷的毒蛇,带着致命的毒素,随时随地会咬人一口,正常人唯有远之才能活命。
谢蕴面色沉了下来,他知道她在后悔什么。后悔当初救了他是吧?
喉咙里面弥漫上一股强烈的灼烧感,他的手微抖,有一瞬间真的想掐住这个农女的脖子,让她和他一起痛。
不过,这不是他想要的,他如果想让她死,早在那个静谧的山谷就会动手杀了她。
谢蕴闭了下黑眸,强行忍下了身体里面暴戾的念头,低低地笑,“阿娴想到哪里去了,你忘了我的身份了吗?”
他是谢丞相的亲侄子,是一手创建了北府军的谢使君。“叔父处置长兄时,答应我要将被他私下截走的兵丁送还到长陵,归于北府军。他们算是北府军的人,我怎么会伤害他们。而我带人到颖郡,便是为了理长兄留下的烂摊子,不是为了抓你、报复你。”他语气微顿,长指移到她的手臂上,拉着她起来,“那时阿娴虽然骗我,但我对阿娴可是没有半句虚言。”
她要他做的,他已经做到了。
“可是,当我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阿娴时,阿娴却直接找上了我的叔父。”
谢蕴淡淡地诉说自己在拿到那封书信前,曾一度怀疑叔父对她动了手,将她关了起来。
可惜,他自以为是,犯了蠢。
“方才那般对阿娴,是因为我实在愤怒,愤怒自己竞然会被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女欺骗。”
张静娴抿了一下唇,不觉得愧疚。是他先骗她的,各种欺骗她,还逼迫她不能再留在西山村。
“叔父说的对,你既然不爱我,早早地筹谋离开我,我何必再在你一个农女的身上费心思。”
谢蕴喉结微动,笑意又浮现在他的脸上,甚至是漆黑的眼眸中,“叔父要我尽快成婚,我已经答应,这次急着回长陵便是要成婚。”看得出来,他对即将到来的婚事颇为期待。张静娴的一颗心脏慢慢地安静下来,是啊,她怎么忘了,谢蕴终究要与和他相配的世家贵女成婚。
大概还是前世的晁家女郎吧?在他的心里,她始终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农女。张静娴想清楚后,往旁边退了退,与他拉开距离,又一次地郑重其事道了恭喜,“我祝郎君觅得佳人,与夫人白首不相离。”她的头垂下去,姿态摆的很低。
谢蕴定定地盯着她的后脑勺,指骨捏出了细微的响声,冷冷道,“我也希望如阿娴所说,一直到白首甚至入了坟墓,她都不能也无法离开我的身边'张静娴没说话,一心想着他已经不在乎自己这个农女,她是不是可以归家了?
身体骤然放松,她的脸色都多了一分暖意。两个人往回走的时候,看到獬,张静娴如往常一样和他打了招呼,表情也变得十分自然。
然而,当看到公乘越和自己的表兄等人坐在一起交谈的时候,她的脚步微微一滞,心头还是生出了微许不妙的预感。“张娘子口中的那位贵人就是我家谢使君,诸位,使君的身份你们想必都听过。四年前,你们真正应该去的地方是使君创建的北府军。”茅草屋中,公乘越摇着羽扇,很是遗憾地叹了一口气,若没有长公子和东海王勾结在一起私下截人,“说不定尔等已经搏出了功名利禄,荣耀乡里。而不是像现在,无名无分地归家,有一人还少了一条手臂。这句话直接说到了郑起的心中,他红着眼睛咬紧了牙根,在看到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