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的差距大如鸿沟。
蔡徽这等大富商犹要仰人鼻息,而连蔡徽家中一个奴仆都不甚看得起的庶民,在高贵的世族眼中又是什么?
踩在脚底下的蝼蚁罢了。
张静娴忽然理解了住在舅父隔壁的复叔心中的不甘,曾经他的祖上也是大世族。
她抿了下唇,还想再问公乘越关于子籍先生的事,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,魁梧的身躯很有存在感。
“公乘先生,张娘子,何不入内?”
闻言,张静娴顿了顿,终于想起自己过来是为了什么,不好意思地说道,“獬,郎君在屋内吗?我来为郎君的腿施针。”“使君在屋中,已等待张娘子多时。“獬不快不慢地回她,将她的一丝侥幸击地粉碎。
“张娘子不知,此处的一个小园子在长陵谢府随处都可得见。”“哦,是吗?我以前没见过,觉得新奇,多看了几眼。整个武阳县的人恐怕全没我见识的广,改日回乡我定要和大家都说一遍。”被暗中有些嫌弃地提醒,张静娴的模样很无辜,还有几分莫名其妙的骄傲,她就是没见过世面啊。
“张娘子,你先入内为使君扎针吧。“獬被她的反应噎了一下,无奈摆手。“好,我这就进去。"张静娴匆忙抬脚,发间的绿石在空中甩了甩。“我去门口迎子籍先生。"公乘越意犹未尽地望着她的背影,又低声道了一句,“真有意思。”
故意装着激怒獬,让獬无话可说,这个农女对他家谢使君果然没有一丝男女之情啊。
但凡她有一分想成为七郎的姬妾,绝不会如此。张静娴举着银针,小心翼翼地扎在谢蕴腿上的穴道,银针全部用尽,她揉了揉手腕,告诉一旁的獬,半个时辰后再起针。说完,她不顾背后阴寒的注目,识趣地站到离谢蕴较远的一个位置。做足了一个中等宾客的姿态。
起码,许子籍在公乘越的笑语迎接中走到屋中看到的便是这副景象。谢使君面色冷漠地半躺在榻上,其受伤的长腿上不仅布着狰狞的伤疤,还扎着冷光闪闪的银针。他的救命恩人,那位据说富有才能的女宾客安静地立在一旁,手中还拿着用来盛放银针的针带。
“子籍先生,看来你我来的时机不巧,使君正在让张娘子为他的伤腿施针。”
公乘越面露不忍,那么长那么深的伤疤,当时一个不慎,七郎的双腿确实有可能就此废掉了。
听到他的话,许子籍皱紧了眉头,什么都没亲眼看到的冲击来的大,兀那贼子,居然敢对谢使君动手。
“此事,谢使君可曾告诉谢丞相?理应让谢丞相派人查清,究竞是何人暗害使君。”
“子籍先生勿怪,此事不便让叔父知晓。"谢蕴淡淡开口,深邃的眉目闪过一分为难。
明显其中含有内情。
许子籍看在眼中,捋了捋颌下胡须,脑海里面不禁生出了一个想法,他若写信告诉谢丞相这件事,算不算得了一个人情?“子籍先生,素闻您清谈有道,我想要请教一番,不知可不可行?"见状,公乘越朝谢蕴使了个眼色,拉着许子籍谈论起君子之道。提到自己擅长的领域,许子籍侃侃而谈,一连说了小半个时辰,连口水都未喝。
张静娴静静地听了一耳朵,记下了几句很有道理的话,半个时辰一过,她走到谢蕴面前,将他腿上的银针拔-了出来。“郎君,今日的施针便结束了,您好生修养,我先行退下。”她俯首作揖,转身走的干脆又利落。
谢蕴的视线跟随她离开,摊开自己的手心,里面躺着一根细小的羽毛。黄色的。
“那只黄鹂鸟又飞回来了,怪不得阿娴今日心情愉悦。”他将眼睛闭上,萦绕在心头的火气全部消散,很奇怪,心情竞也变好了不少。
张静娴有些着急地返回自己的厢房,想看黄莺还在不在。走到中途,一个身影十分刻意地出现在了她的去路上。庄园主人蔡徽的儿子,昨日见过的蔡郎君,正目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