蹙眉思索,中途遇到了乡老的儿子刘屠,被他叫住询问。
“屠叔,我去溪边走一走,顺便捉条鱼。“她淡定自若地答了一声。武阳县城。
谢蕴生平第一次为女子买衣饰,连进了两家铺子,都极不满意地退了出来。以他的眼光,武阳县城铺子里的那些衣物布料差,染色杂,模样丑,没有一点可取之处。
可是武阳县城只这两家卖女子衣饰的铺子,他别无选择。最后,谢蕴从铺子里买了一件绿衣,一件青裳。又难得有一匹避尘的素纱被他看中,他命店家将素纱裁剪后外罩在衣裳之上。仅仅这般,斑驳不均的染色就变成了朦朦胧胧的美,看上去极富韵味。“君生有一双利眼!"看到成果后,店家忍不住高声拜服。闻言,谢蕴很轻地勾了下唇角,想象那个农女穿上衣服后欣喜不已的模样,眸色又深一些。1
“回吧。”他淡声对獬说道,此时折返,日暮之时可回到西山村。獬立刻应声,他看出使君愉悦的心情,默默加快了马鞭。马车的速度比牛车快上数倍。
黄昏时分,马车到达了西山村的村口,谢蕴收起一片平平无奇的麻布,开口命马车停下。
“阿郎,往里去道路虽狭,但马车并非不能通过。“獬解释道。谢蕴不理,推动着新辇车从马车上下来,脸上无甚情绪,而当他的身体略微向后靠了靠,獬恍然明白,令马车停下的缘故和西山村的道路没有关系。再看那辆辇车,獬鬼使神差地想,使君莫非是故意的?他的眼神有些古怪。
“咦?贵人没有离开?”
村口处的马车很快吸引了村人的注意力,他们看到坐在辇车上的谢蕴,表情惊讶而畏惧,贵人为何重新折返,难道出了事情?“贵人往村中来了,快去和乡老说。”
“好,好!”
“慢着,贵人看见我们…不走了。”
村人们忐忑不安地让开道路,那辆奇怪的辇车却没有再动,谢蕴静静地看向他们每个人,看的他们手脚发颤。
“武阳县城中有一人,名公输,擅长木工。这辆辇车是阿娴请公输为我定做,如何?"<2〕
他诡异地停下,询问村人对这辆辇车的看法。1“…好极!”
“贵人喜欢,可见那公输匠人的手艺着实精妙!”“是啊,这手艺我这辈子第一次见。”
“阿娴待贵人真是细致贴心,我等这些粗人万万想不到!”村人们忍着惊惧,你一句我一句夸起了辇车,制作辇车的公输以及…他们以为惹怒了贵人的阿娴。
最终,谢蕴漆黑的眼珠定格在了一名村人的身上,他提到了那个暗地里用炭条绘制了辇车图案的农女。
“细致贴心,的确如此。”
他朝这名村人颔首,笑了笑,而后推动辇车走开。于是,西山村便出现了一个相当奇怪的画面,一些人明明吓得发抖,后背冒出了冷汗,可脸上的笑容热情洋溢,说出的话又无一不是夸赞。直到谢蕴遇到了西山村乡老的儿子刘屠。
“贵人的辇车着实令我大开眼界。"刘屠听到相同的询问,僵着身体回答,但他比旁人多说了一句,“贵人现在是否去寻阿娴,她不在双虎家中。”谢蕴顿了顿,语气听不出喜怒,轻声问,“不在张家,她去了何处?”“方才我在路上撞见阿娴,她去山坳的小溪抓鱼去了。"刘屠夸张静娴很能干,捕猎抓鱼样样精通。
闻言,谢蕴心里一动,他想起了他养伤时和这个农女在一起用餐,她便从溪水中抓了一条鱼。
那天,淡淡的青草气息中夹杂了一缕溪水的清甜。谢蕴深吸了口气,面无表情地对着刘屠嗯了一声,控制着木轮转动了方向。他知道去山坳的路。
獬跟随在他的身后,没跟太久便被他抬手挥开,某种时候,第三个人的存在是多余的,也是碍眼的。
谢蕴行至小溪的下游,天空的最后一丝霞光飘散,恰好让他看到了那个农女的身影。
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