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。房屋也大变了模样,不再是原本的三间,靠近后院的位置多出了整齐规整的两间房屋,看起来比张静娴的手艺好。
该说不说,这些人不愧是大家族自幼培养的部曲,仿佛没有什么是他们不会的。
“按照娘子您之前的吩咐,您的床榻我们未动,仍然在原来的位置。只是,那里现在才是厨房。“獬指着一间新建的屋子说道。张静娴抬头望去,屋子上面果然有袅袅的炊烟冒出。“娘子毕竞才是这处的主人,您救了使君,却将房屋让给我们,到您的舅父家中居住,我等实难心心安。所以,我们按照使君吩咐,将您的住处布置了一番。"獬一边解释,一边留意张静娴的神色。使君亲自开口为一个农女布置房屋,如果她对使君有情,必会高兴地难以自已。
然而,不止獬看的清清楚楚,隔着一扇窗户,屋中的男人也将女子的神色变化全部收至眼底。
她看起来无动于衷,甚至,眼中流露出的还有几分冷漠与失望。“我不需要贵人那般费心,一些财物已然足够。再多的,我承受不起。“张静娴弄不懂那个人究竟是何等心思,他光明正大地算计她让她有苦难言,转而又让部曲故意在她面前说,他屈尊纡贵,躬身力行地为她着想。她没有感受到欣喜,只有被随意玩弄的狼狈与恼恨。其实,獬很能理解她,但奈何使君的目光在背后阴沉沉地盯着,他只好味着良心与道义继续说下去。<1
“这些年,使君第一次对别人如此上心,听闻娘子受人辱骂,立刻派我等为娘子您出气。”
“他们人呢?”
张静娴问起了被抓来的杨家三人,语气很平静。“关在后院,正痛哭流涕地向阿娴和阿娴的母亲告罪。阿娴想去看一看吗?"谢蕴缓慢地从房中走出,身形颀长高大,像是为院中的少女覆上一道阴影。獬等人带来的伤药明显效果更好,加上他异于常人的恢复能力,如今不必借助那辆简陋的可笑的辇车,他也能出现在她的面前。1八尺二寸的身高立刻给张静娴带来强烈的压迫感,更别提他还束起了头冠,穿着更合身份的墨纹深衣。<1
忍不住,张静娴的草鞋开始往后退,一步又一步,却始终逃不脱他逼近的身影。
“是,贵人,我想去看一看。"身体马上要退无可退的时候,少女聪明地点了点头。
谢蕴的视线落在她头顶的乌发上,似是遗憾地啧了一声,随后朝她伸出一只手掌,漫不经心地抬了抬下巴。
意思很明白,他要她扶着自己,和从前一样。<2哪怕院中除了獬,还有别的部曲在,他们每个人都比张静娴一个农家女子有力气。
见此,张静娴动了动嘴唇,向獬等人看去,没道理这么多人视而不见,要她一个弱女子代劳。
凡是被她眼睛看到的人,都默契地摆出一副死人脸,使君想要张娘子搀扶,他们也没法子。<1
胆敢上前,那才是作死。
“十多人,除了义羽,竟无一个是汉子!"张静娴低低地嘀咕了一句,声音小若蚊鸣。
蓦地,谢蕴抓住了她的手腕,冷冷道,“只是见了一面,阿娴的记性不错,还能发现羽不在这里。”
张静娴的手被他抓的生疼,她没有回答,垂着头默默往后院走去。差点忘了,他的耳力很好。
不过,义羽不在这里,那他是不是奉了谢蕴的命令去做旁的事?就像是猜出了她心中所想,男人眯了眯黑眸,轻飘飘地应了一声是。“阿娴毕竞是我的救命恩人,你提出的请求我当然要尽力,尽快做到。”张静娴的脚步一顿,心砰砰砰跳动起来,他这话的意思,义羽被派走和她的请求有关,那表兄和村人他们的去向是不是很快就可以知道?她面带祈求,谢蕴瞥了一眼却不再搭理,而是让她留意去看后院跪着的三人。
“中间那个便是阿娴的亲生父亲,果然同阿娴的舅父差的太远。"他淡淡开口,语气有几分看不上眼的轻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