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露贪婪,甚至狞色。悄无声息地杀了这废人,夺走所有财物,没人知道是他做的,要怪只会怪到张双虎的外甥女身上……
然后,他跳入院中,手中拿着一根木棍,朝浑然不觉的男子挥去。
砸烂他的头,要了他的命!
然而,令杨狗儿惊恐万分的事情发生了,被他视作废人的男人不仅轻而易举地接住了木棍,而且一手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掼至墙壁。
力道恐怖。
杨狗儿疼的呲牙咧嘴,正要起身逃走,下一刻一根箭矢穿透他的肩膀,钉入墙壁。
可他连嚎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,因为,男人面无表情地掐住了他的喉咙,森冷的目光看他如一只可以随便碾死的蚂蚁。
他会死!一定会死!
杨狗儿陷入了巨大的恐惧当中,而这时,张双虎的外甥女回来了,她推开院门呼唤这个恍若妖鬼的男人。
“郎君!”
扼住自己喉咙的力道微微一轻,杨狗儿勉强逃出了生天。
于是,拼命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他,开始不住哀求张静娴,与她攀关系,连他从前给过年幼时的张静娴摘桑葚吃的谎话都编了出来。
但,能够独自生活四年的张静娴并不是个别人说什么都信的傻子。
她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木棍,又粗又重,不是原先自家院中的东西,只能是杨狗儿带过来的。
没人会拿木棍偷东西,除非用它伤人。
“郎君,你……有被木棍打到吗?”她说不清心中的滋味,眼睫毛颤动了几下,走到他身前。
前世的因果让张静娴永远暗暗防备抗拒他,但她不希望他死,尤其屈辱地死在一个赖子的手中。
那太可笑了。
谢蕴唇角的笑意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,或许因为被她看到了他差点弄死人的一幕,他懒得再在这个农女的面前伪装。
“一只臭烘烘的老鼠,伤到我是妄想。”他的眼中明灭交错,带着高高在上的鄙夷和没有感情的冰冷。
若是张静娴晚归一步,老鼠的脖子已经被折断,随意丢到林中喂兽喂虫。
“没有伤到便好。”张静娴神色一僵,慢慢垂下了头,他的语气让她想起了前世死前的灰心绝望。
寒意遍布了全身,她不再开口说话,平静地放下了肩上的木框。
两只兔子,一只斑鸠,制作药粉的草药,一些野果野菜,还有……十几株金疮圣药王不留行。
谢蕴垂眸看她摆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,轻声说道,“看来阿娴也同意我弄死一只臭老鼠。”
说完,他推动辇车,一手拔出了扎在木墙上的箭矢。
鲜血喷溅,杨狗儿低嚎一声,锋利的箭头正对着他的咽喉,他浑身瘫软。
“侄女,求求你,让贵人放过族叔吧。若是有来世,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啊啊啊。”
箭头刺破他的皮肤,流下一道血痕。
张静娴愣怔了片刻,反应过来,她抓住了男人的衣袖,“郎君,他是东山村乡老的侄儿,杀了他会引起麻烦。”
每一个村子都基本由同族的人组成,杨狗儿受伤挨了人的打无所谓,可要是真的死了,东山村的所有人都会为他出头。
“放过他?阿娴太过良善是要被人狠狠欺负的。”谢蕴盯着她纤长却不细腻也不干净的手指,深黑的眼珠子一动不动。
会拉弓放箭的手,颠覆他对寻常女子的认知,他记得用力的时候,上面会泛起一点点的青色。
张静娴的手紧了紧,摇头,“不是郎君以为的随便放人,当然要给他一个教训。只要不死,伤势多重都没关系。”
“他喜欢小偷小摸,几个村子的人全讨厌他,只要不死,东山村的乡老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”
她和谢蕴解释杨狗儿的为人,以及村中的人情世故。死人是大事,乡老定会上报里正,到时候一场纷争在所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