摇摇头,抬眼对上男人的脸庞,“郎君,我明日一大早要进山捕猎,许到傍晚才归,来不及做朝食和暮食。菜团子和麦饼可以放两日,你先将就两餐。”
她本来想请邻居秦婶儿为他送来餐食,但一想秦婶儿家素来节俭,吃的还不如她,于是作罢。
晃动的火苗在女子的脸上投下一片暖黄,谢蕴突然伸手过去,触碰她的脸颊。
张静娴始料未及,呆愣在那里,没有往后躲。
“沾到了灰尘。”他笑着用指腹轻轻擦了一下,触感冰凉,又说,“阿娴记得早些归家,不然…很危险。”
语气像是关心,可她愣是听出一股威胁的意味。若是她未及时归来,一定会发生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。
张静娴的身体猛地打了个冷战,向一旁移开,“除了二伯秦婶儿,村人几乎不会到我这里来,郎君一个人若无聊,也可到村中走一走。傍晚我归来,再帮郎君施针。”
她避开谢蕴的目光,若无其事地吃了一个大鸭腿。
之后用过暮食,她和前头几日一样,端着烛台抱着草席去往厨房。
“慢着。”谢蕴掀开薄唇喊住了她,指着用木头铺就的地面,笑道,“阿娴明日既然要进山捕猎,今夜还是睡在这里吧。我占了床榻本就对不起阿娴,不该再委屈你。”
厨房的地面是灰土,又硬又凉,睡起来当然没有这里舒服。
张静娴犹豫了一瞬,仍旧抱着草席从房中离开。
她也不愿意委屈自己,等先把手头的事情忙完,会再打一方床榻。但和他同处一室,她做不到。
这一觉,张静娴睡的很不踏实。
睡梦中,她模模糊糊地总觉得有人在居高临下地审视她,想透过她的血肉看到她的梦里,心里。
她在想什么,她在说什么,她自始自终真实的念头。
实在心慌的时候,张静娴带着一身冷汗睁开眼睛,厨房中除了她空无一人,不远处的烛台早已被灭掉。
打开厨房的门,她抬头看天,刚好是天色将明未明之时。
穿上草鞋,带上弓箭藤条还有麦饼水囊,张静娴轻轻关上院门,身后背着一个木框,向树木茂密的山林中走去。
她的背影一点点消失,厨房的门蓦地被合上,带着一分阴沉的郁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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阳山很深,山林中生长着各种各样的动物。正如村人告诉夏儿的那般,有熊,有狼,有虎,张静娴都曾遇见过。
可能是她身上有和山林相同的气息,它们并未伤害她,不感兴趣地瞥她一眼,全当她不存在。
后来,张静娴和玄猫红狐都成了朋友,她经常用田鼠和兔子同它们交换东西,一头未成年的小狼不知何时看见了,一天也装模作样地叼了一株野花来换她的兔子。
她沉默了一会儿,把手中的肥兔子递了过去,接受了一株平平无奇的野花,只因为她看出小狼的肚子很瘪,像是饿了很久。
小狼吃完了一只兔子,狼群也找了过来,原来它迷失了方向,跑到了山林的边缘。
原本,狼群都在阳山的深处生活。
这是张静娴和狼群唯一一次正面的交流,但她与狼群只对视了一眼,便默契地分开到不同的方向。
可是,张静娴回到村子后,那株野花被发现是能治疗虫病的使君子。
她没有迟疑,用一株花草熬制了一大瓮汤水分给全部的村人,并从他们每户家中得到了一大捧粟麦。
这一次,张静娴不仅想进山捉些山鸡和兔子回来,还想碰碰运气,看自己能不能找到孟大夫口中的王不留行。
只要是药草,无论珍稀与否,阳山中都可能长着一些。
她在常去的几个地方设下草笼,然后便对着麻布仔细地寻找相似的植株,一开始毫无所获。
但她也发现了几株能止血止痛的草药,可以制成她身上携带的药粉。
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