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收回在她身上的关注,下一刻她就隔着一道墙肆无忌惮地……勾引他。
既然如此,他必须弄清这个农女究竟想做什么。
谢蕴勾起唇角,笑声凌厉。
等他弄清楚,她若真的别有用心,他会杀了她。
救命的恩情在他这里无关紧要,从张静娴收下墨玉的那刻,大半就已经还清了。那块玉足够买下附近的好几个山头,保她余生无忧,治他的双腿只是说辞。
照顾他养伤则是他们的另一个交易,谢蕴给她舅家表兄的消息便是交易的内容。
虽然,从头到尾,张静娴半点不知。
当然,她更不知道,早在谢蕴的少年时,他的亲叔父,当今丞相谢黎就对他做出了最准确的评价。
此子,慧极,必成大器;但同样狠极,远之,免受其伤。
-
清晨,张静娴又一次被刘二伯家中的大公鸡叫醒。
她摸了摸顺滑的头发,已经全都干了,便用一条淡青色的发带绑起来,放至肩后。
简单的洗漱过后,她推开正中间的房门,结果,榻上竟然是空的。
张静娴愣住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难道昨天发生的一次又是她的错觉吗?谢蕴没有等她从山中回来,而是去了乡老的家中?
这时,太阳未出来,山上有雾,呼吸到胸腔中的空气也是凉的。
可她后背感受到的凉意更加强烈!
张静娴的心跳几乎失控,她咬着唇慢慢转身,房门口,男人坐在辇车上,正静静地盯着她。
他的双眸是浓郁的墨色,但身后却是薄如轻纱的白雾和模糊的花草树木。
许久,张静娴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她看向自己亲手做成的辇车,眼睫微颤,“没想到只过了一日,郎君就能独自使用它。”
他的学习能力令人觉得恐怖,床上并无血迹,他应该掌控了上下辇车的技巧。
谢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,嗯了一声,“我没有在阿娴房中找到干净的麻布。”
隔了一日,他腿上包着药粉的麻布应该换成新的了。
张静娴的目光落在他的腿上,告诉他麻布在另外一间库房,“郎君先耐心等着,我去取来。”
她努力忽视他投掷在自己背后的视线,走进存放麻布的库房,裁出一块。
犹豫了一下,她又拿出了一身为舅父做的新衣。
张静娴会缝衣,但制衣的手艺不怎么样,为舅父做的衣服大了许多,舅父穿在身上不合适,但前世他穿着……还看的过去。
看到灰蓝色的麻布衣袍,谢蕴神色微顿,他从来不穿他人的旧衣,然而不等他拒绝,女子仿佛猜到一般,直接说这是一次还没穿过的新衣。
“我为舅父做的,不大合身,郎君可以试一试。若合适的话,我代舅父把这衣服送给郎君,舅父听到表兄安然无恙的消息,肯定也一样感激郎君。”
她的眼睛仿佛昨晚闪着光芒,明亮清澈,一眼能看到底,让每一个人感同身受她的喜悦。
谢蕴的体内忽然生出一股躁动,要让她痛苦,让她疼地哭出来,她还会不会装模作样地说这些话。
“阿娴的手艺…不错。”他接过那件灰蓝色的麻布衣袍,轻声称赞。
张静娴弯唇笑了一下,又回到了厨房,她准备做朝食。
热气腾腾的肉粥,绿莹莹的蒸菜团子,加上两个煎好的野鸡蛋。
一一摆放在桌上,不等她张口唤他,谢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的面前,木簪麻衣组合在一起,颇似山中隐居的名士,风华不减。
真奇怪,木头轮子怎么就不响呢,前世有动静吗?
张静娴偷偷地在心中嘀咕,将整洁的木筷递给他,埋头吃起了朝食。
吃了一口,她恍若想到什么,状似无意地问谢蕴何时在城中张贴寻找家人的告示。
“郎君早日找到家人,早日知晓过去的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