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光并未将房间照的很亮,女子穿着一身素麻衣袍坐在谢蕴的对面,一脸认真。
她脸颊的灰尘已经被洗干净,可不知是不是疏忽,头顶的那片叶子还在,碧绿的颜色,位置巧妙,像是给这个普通的农家女子增添了一分点缀。
四周寂静无息,谢蕴回想起从那个妇人打听到的关于她的过往,低低笑了一声。
“你为了不嫁给你的表兄不惜和养大自己的舅父一家决裂,可你又如此在意他,阿娴的前后举动真让人迷惑不解。”
“难道是不想成婚后守寡?”
“不是!”张静娴蓦地别开脑袋,却没有回答他为何不愿意嫁给表兄。
会有人懂吗?一个女子朴素的坚持。
她想和真心相爱的人双宿双栖,过自己想要的生活,而不是听从长辈的安排被长辈决定自己的后半生。
“你的表兄,他还活着。”
四年前光是淮南一战,军中上下死伤千人有余,意味着有上千户人家失去儿子、兄长和父亲。
谢蕴并不知道西山村的一个普通青年具体的位置,但他可以确定人还活着。
因为他强硬规定凡是阵亡的兵丁,都必须告知家人,发放抚恤钱粮。
这一点,谢蕴相信无人敢违背他的意思。
“村子没有收到过一颗粮食,所以,表兄他们都活着。”听到这里,张静娴吸了吸鼻子,高兴地笑了起来。
因为这个缘故,此时她看谢蕴也不觉得讨厌了。
她站起身,眼睛闪闪发光。
“郎君,谢谢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