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知衡回味方才一闪而过的陌生感觉，心脏宛如被人用小锤密密麻麻地戳着，一下又一下。
不痛，但很痒。
痒到他全身的筋脉颤抖不止，冰冻的血液沸腾地冒起气泡，渐渐蒸腾到头顶，他分明没有接触她，却感到源源不断的热气弥漫开。他按住身前人的后脑勺将她抱在怀里，手掌轻拍她的后背。良久后，他声音微哑道：“宁宣。”
宁宣埋在他胸口，冷不防听见他唤自己，以为是要松开，不由抬起头，小脸垮下来：“公子……可不可以再抱一会，我还没哭……”“好，依你。不过我现在想做一件事，一件你梦寐以求，做了会很高兴的事。”
陆知衡的声音说不出的温柔，宁宣擦了擦眼泪，睁大眼睛懵懂道：“什么事？”
“便当成是你毁了神像的奖励吧。”
“什么奖励呀？”
她更好奇了，不由歪了歪头。
下一刻，青年捧住她脸颊，俯身靠了过来。炙热的呼吸入侵鼻息，宁宣惊得嘴唇微张，然后便感受到两片柔软落下，青涩地吻住她下巴上挂着的，将落未落的泪珠。宁宣被突如其来的冲击顶地扬起脸，如鱼儿咬莲、蜻蜓点水，还未来得及细细感受便消失了。
陆知衡放开她，面色嫣红，耳根灼灼发热。既然他在她心里如此重要，重要到以为他死了就伤心欲绝，恨不能随他而去。
那么，他不是不能给她一点回应。
“下此可以直接奖励亲嘴么？”
宁宣疯狂摆动肩膀，胸内郁气一扫而空，嘴角不住地上扬，乐得脸上能开出朵花来。
担惊受怕一整夜，换来陆知衡主动亲她，宁宣觉得不仅不亏，还是巨大的进步。按照这个速度，距离她睡到他应当不远了。手臂上的黑线又长了些，这回宁宣不再焦虑，叉腰控诉道：“你刚才亲得好快，我都没感觉到。不够不够，根本不够！”陆知衡不自在地转过身子，即便不看，也知道她此刻定然是满面桃花，嘴角含笑。
他听着她甜甜的声音，干咳一声，严肃道：“所谓奖励，就是我赏你什么，你便要什么。哪儿有打商量的？”
宁宣见他不看自己，干脆转到他面前，水润的眸子眨了眨：“那你下回亲之前提前告诉我，让我有个准备。”
然后她就可以抱住他脖子啃回去。
宁宣美滋滋幻想着，也不管陆知衡答不答应，两腮红润如蜜桃，整个人如沐春风，小脸白里透红，眼睛弯成月牙。
陆知衡看她这样便猜到了什么，心中一阵后悔。不过是哭了，有什么好心软的？
退一步说，做碗馄饨补偿她不就行了，怎么就亲了上去……只怪当时脑子发懵，干了这蠢事。
陆知衡正要推开她，视线却落到她下巴处，他方才碰到的地方。咸涩的滋味仿佛残留在舌尖，他好不容易冷却的耳根再次复燃，脸比她还红了。
只不过不是兴奋，而是羞恼。
“不管你脑子里在想什么，全部给我清空，没有我的允许，不准有非分之想。”
他气恼地往旁处走，准备去看看郝富如何了，走出几步回头道：“还有，方才的事并非你是想的那样。男女之间亦有友情和亲情，我比你年长几岁，方才只是出自兄长对妹妹的关切，无关情爱。就像两狐一样会互相扶持、互相取暖，懂了吗？”
一气呵成说完这段话，陆知衡愣了愣，忽然茅塞顿开。前几日他一直躲着她，就是因为心中困扰。如果是把她当成妹妹，那么他为什么会频繁容忍她的亲近、为什么和她说话就欢喜…一切的反常就都说得通了。
他自小在山中长大，总是独自玩耍，一直很期望有个兄弟姐妹……他双眸亮了亮，不知是在说服宁宣还是说服自己：“没错，确是如此。”“哦。”
宁宣不满地看他一眼。
难怪不肯亲她的嘴，原来是把她当成妹妹了。她记得小时候，师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