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卷就收进怀中,只露出双眼,像宝石一般隐秘地镶嵌在墙上,散发微弱的光芒。
宁宣记得他的嘱托,立刻闭上眼装死。
脚步声走近了,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被人用另一种语气诡异地传进来。
“阿妹慢点。郝富那边我已知会,你按部就班即可,切记不要露出马脚。不过郝富此人虽贪婪,却是个痴情种子,未免误事,你要多留几个心眼。”
“哥哥放心,我有分寸的,郝富替我们做了那么多事,早就跟我们绑在一条船上,他就是背叛我们,也落不到好下场!”
“这女子的纯阳之体,是温养魂魄的天然器皿。那男子亦是一生仙骨,可辟邪祛阴。能得此机缘,不枉我们兄妹二人汲汲营营多年。待祭礼后,我们不仅能摆脱缚灵锁,或许还能破了禁制,离开青龙寺,重回故土。”
“好呀好呀,我已经等不及见爹爹和娘了!”
说话声戛然而止,宁宣感觉到身前投下一片阴影。
她不由屏住呼吸,爪子被人抬起来触碰属于人的滑腻肌肤,紧接着一阵头晕目眩,像是被人从口袋里掏出来,塞进另一个箱子,压实、按紧。
电光火石间,她身体一轻,如婴儿回归母体,落入柔软的怀抱。
释缘抱着她,慢吞吞出了甬道,期间几次差点被石子绊倒,将宁宣摔下去,好在有惊无险,总算回了凉亭。
轻柔的湖风吹拂过面庞时,宁宣心中大石落地,悄悄舒了口气。
“施主,醒醒。”
宁宣趴在条桌旁,缓缓睁开眼。
“咦,我怎么睡着了。”她像模像样捂嘴打了个哈欠,“多谢大师叫醒我。”
“无妨,既然施主困乏,不如今日的讲禅到此为止。过几日是三年一度的神宗祭礼,若施主愿意,可担任右护法,为升仙仪式护阵。”
宁宣知晓面前人是狐妖,心里有些发怵,始终低着头。
她木着脸,僵硬道:“恭敬不如从命,有劳大师安排。天色暗了,我先回去准备,过几日再拜见大师。”
她急着离开,也不管他怎么说,撑起身便要走。
就在此时,释缘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。
“施主,小僧还有一事相求。”
“请讲。”
“今年有一千信徒参与升仙仪式,宗门内人手不足,不知那位陆仙君是否愿意担任左护法?陆仙君出自沧澜,仙力深厚,想必会事半功倍。”
宁宣拿不准主意,不知如何回复。恰此时,旁边鼾睡的白猫醒来,一举跳上她膝头,小爪子胡乱在她腿上乱刨。
她神色一松,看出那是个“去”字,立马答应下来。
释缘眼底浮现笑意,起身送她出去,两人视线骤然相撞,宁宣眼皮抽动,敏锐地注意到他脸上的红痣消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