投怀送抱,这种时候要趁着男人沉醉时,学会“得寸进尺”。
宁宣暗自调整呼吸,松开他的腰身,双手慢慢攀上他的肩膀,那股冰冷的吐息似乎比之前重了些、近了些。
她生疏地抚上他的脸庞,确认好嘴唇的位置,一闭气就贴了上去。
只差一厘时,陆知衡突然动了。
他力气之大,一手揽过她的腰往上提,天旋地转间,宁宣扎实地坐到他腿上,陆知衡将她整个人按在怀里,铜墙铁壁一般控制着她。
宁宣扑了个空,整个人如坠冰窟。
方才抱住他腰时,她没有完全贴住他,两个人之间还隔了些许距离,最多只是手臂冷。
现在被他强硬地搂在怀里,只觉浑身的热气都在流失,下意识便要推开他。
她像掉进冰湖之中,越挣扎越下沉得厉害,最后干脆被他按住脖颈,头卡在他颈窝处,乱蹬的双脚也被死死夹住,浑身像上了锁链,动弹不得。
宁宣欲哭无泪,被冻得连打几个喷嚏。那是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冷,贴在身上像是刀割一般。
“你放开我……我喘不过气了……”宁宣冷得牙齿打颤,说出的话也含含糊糊的。
陆知衡毒蛇般的声音在耳廓响起:“是你自己答应的,没人逼你。什么都不付出便想得到,是不是太贪心了?既然如此,那便好好体会我的痛苦,和我一道沉沦……”
“陆、知、衡。”
宁宣齿关艰难地蹦出几个字。
在失去意识前,她模糊地听到陆知衡得逞的笑声。
“下次记得要叫公子。”
-
翌日宁宣醒来时,马车已经走到山脚下。
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,梦里是一片冰天雪地。
从记事起她就讨厌炎热的夏天,因为体温比常人高的缘故,初春开始她的房里就常备着冰块。
冬天是她一整年里最爽利的季节,所有人都穿上臃肿的棉衣时,她仍可以漂亮地穿上轻薄的秋衣,在一群人里显得格外瞩目。
拜陆知衡所赐,从昨夜起,她开始讨厌冬天了。
她从不知道寒冷到极致时,会是那等痛苦,每当她自发地产生一点热度,便会被他吸收,将她榨干,变得和他一样寒冷才肯罢休。
马车晃晃悠悠地朝城门驶去,宁宣醒来时,车内没了陆知衡的身影。
风吹动帘子,透过间隙可以看见陈修一脸肃然地骑在马背上,眼下结了一层乌青。
“陈大人。”
一开口,宁宣自己都惊讶了。她声音喑哑得厉害,嗓子又干又涩。
陈修关切地看过来,眼神复杂,语气变得疏离,好像昨天亲手喂汤的人不是他。
“宁姑娘有什么吩咐?”
“你知道陆仙君去哪儿了吗?”
宁宣想既然昨夜她是在众目睽睽下去找陆知衡,也就不用遮掩,直接问他的去处。
陈修握住缰绳的手紧了紧。
“陆仙君先行骑马回城,替你买药去了。”
宁宣摸了摸自己的脸,惊讶道:“为什么给我买药?买什么药?”
陈修一看她不记得昨晚的事,压着心中的酸涩,温言道:“昨晚你起了风寒,病得糊涂,非要歇在陆仙君马车上,拦都拦不住。”
宁宣心中惊异更盛,她顺着他道:“我竟然干出这种事……我自己都不记得了,真是丢人。”
“宁姑娘不必自责,人在病中脑子不清醒是人之常情。”
“那陆仙君什么反应?”
陈修眼神一暗。
“陆仙君怕你出事,在马车里陪你待了一整夜。”
宁宣尴尬地笑了笑,放下帘子,借口口渴跑到隔壁的马车讨水喝,顺便问了昨晚上发生的事,不出所料,和陈修是一个说辞。
这下她可以确定,陆知衡篡改了所有人的记忆。
这做派,哪里像仙门正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