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陷入狂热的征召民兵们发出战吼，举起手中的武器冲了上去。
他们的双眼里，像是有某种火焰在熊熊燃烧。
此时的尼克斯终于支撑不住，坐在了圣座台阶上，靠着十字架。
他嘴唇颤抖，最后只是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说了一句。
“主啊，请原谅我的罪恶，当我死去之后，我会在地狱里忏悔。”
他听柯里昂给他讲述过之前戈贝洛村的叛乱，那位血十字教国的奠基人所主导的叛乱。
对方用了七天的时间，阴谋庄园内叛乱，劝说村民吃人生存，挑动双方矛盾，最终将那些人逼到疯狂之后，才会让那些人悍不畏死的冲向庄园。
而自己呢，只是用了一天时间，两场赐福，就拉出了这样一批悍不畏死，甚至渴望战死的人。在他们眼里，自己杀死这些敌人是在帮助对方解脱，自己并非手握利刃的屠夫。
明明在前一天，他们还只是杀一个人都会手抖的可怜人。
如果是执政官尼克斯，他会对这种行为感到欣喜，因为这代表着整个约克领可以达到全民皆兵的，而且是悍不畏死的疯狂的战士。
但现在他是圣堂教会的教士尼克斯，他现在只感觉到发自内心的恐惧。
“神秘……信仰……可怕的东西……”他像是有些疯癫了一样的，嘴里不断的念叨着。
三位修士有些担忧的凑了过来，询问尼克斯是不是有些不舒服。
尼克斯能看到，他们三个眼里也有着一些恐惧。
他们是纽曼家族的私生子，纽曼家族也不会有多的资源让他们从小接受骑士侍从的训练，而且之后还在圣堂教会里学习，聆听圣典上所记录的美好。
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面对屠杀了，在跟随出征的第一天，他们就见证了一场屠村。
但那是单纯的因为屠杀的不适。
而现在，看着这些狂热的人，他们在冲散方阵之后，杀死那些人的时候，脸上竟然还带着笑容和怜悯。仿佛不是残忍的屠杀，而是给对方帮助。
这诡异的样子，让他们感觉到了恐惧。
…”尼克斯张了张嘴，最后还是说道“我们是主的侍者，是主的威能在地上的延伸，这是主对我们的宠爱。”
“但我们是教导者，指引信徒的人，不可因为主的宠爱而失去了对生命的敬畏。”
“须知，主爱世人。”
“所以，我们应当以爱人的心去传播主的教导，引导着信徒们向善。”
“我们应当敬畏主的威能，不可随意触动，因为那是属于主的威能，并非是我们能够染指的。”“我们应当用心去体会，主的言语，主的爱人，主的仁慈。”
他如此说着，而这声音仿佛带着力量一样，抚平了他们心中的恐惧。
被他所依靠的十字，静静的立在圣座之上，仿佛在远远看着血腥而又异样宁静的战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