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见,只躺在床上是看不见花坛的。昨晚,拖鞋就竖插在这。有人要取,必须经过这个房间的窗户。邝永杰或是尤倩雯,只要醒着,定会瞧见取鞋的人。若是拿鞋的是邝振邦就不一样了,治疗室的窗户挨着花坛,他可以从窗户出去拿。以他的腿脚,能跨得过窗户么?
翁宝玲扭头问:“你的膝盖每天都会疼吗?要不要去医院?或是找个医生来这帮你看看?”
“用不着。风湿疼。老毛病了。天阴就这样。”“哦。好吧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?”
“我晚上被永杰吵得头疼睡不着,要是你能在房间呼呼大睡,我岂不是亏死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"邝振邦撩起裤管,指着贴满膝盖的风湿贴说,“你放心。这些天我同样难受得睡不好。”
翁宝玲说:"昨晚。……”
邝振邦打断:“我以后都不会提那件事。你也不许再提。”“什么事?关至逸?"翁宝玲故意激怒他。邝振邦冷声:“过去的事谁也不许再提。”翁宝玲摊手:“我从没说过。是你一直记着。”邝振邦低头,陷入沉思。
翁宝玲抬眸看了眼书架最上层:“下午有个海外上市的审批会你要参加。”“我知道。定好闹钟了。”
“你这边是不是有本《博弈论》?”
“是。”
“借我看看。”
“好。我拿给你。”
邝振邦拄着拐走到书架前,一手撑着拐,一手伸高去拿书。书在最顶层,肘关节的风湿疼痛使得他无法完全伸直。
翁宝玲不打算帮忙,两手环胸地站原地。
邝振邦试了两次,才拿下那本书:“给你。不用还了。“他面色铁青,前额细汗密布,背靠书架站。
“好。谢谢你。"翁宝玲抱着书离开。
她边上楼,边复盘几个人的回答和态度。
话已经说到那份上,若是邝永杰或尤倩雯拿走拖鞋,肯定当场拿着这事大做文章,不会被她气得只能逃离别墅。
梁兆文的回答同样毫无破绽。
邝振邦好面子,绝不在别人,尤其是她面前示弱。他颤颤巍巍拿书的动作不像装的,他那个腿脚拿本书都如此费劲,又怎么可能翻窗越墙。拿走拖鞋的到底是谁?有什么目的?
不弄清楚这两个问题,她不敢再去调节震楼器,用遥控器调成最小档,能不能影响到楼下的邝永杰就看运气吧。
若是老天开眼就该帮她一次。
大
东湾大学门口的星巴克。
付颖妍在这里坐了足足半小时,等的人才姗姗来迟。镜片厚重的潘俊明背着老旧的电脑包,穿着东湾大学志愿者社团的纪念短T,牛仔裤脚磨出毛花。两手拘束地贴在裤缝,坐也不是,站也不是。他道歉:“遇上点问题,完成实验就马上赶过来了。不好意思。让你等这么久。”
付颖妍浅笑:“想喝什么?我请客。”
“不了。您有什么事就说吧。我一会还有课。”“那你可能要请假了。”
付颖妍点了两杯榛果拿铁:“喝热的吧。”“随便。”
“坐吧。站着多累。这个时间客人多。得等一会。”潘俊明没卸包,直接坐下。
不等她问,自我辩解:“我在电话里告诉你了,我和永杰就是普通朋友,他看我家庭困难,资助我读书。”
“就这样?”
“是。”
付颖妍拿出资料袋:“你就读于东湾大学生物系,身边朋友都是成绩优异的学霸。他留学海外,来往的都是富家子弟。你们的朋友圈毫无交集,是怎么认识的?”
“我……”
“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
“永杰给你汇款的账户是邝振邦先生的名字。我是邝总的秘书,我当然要来问问你,这些钱是怎么回事。”
“邝家的事和我无关。“潘俊明起身。
付颖妍一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