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的。
此时,尤倩雯从外面回来。
邝永杰如溺水之人,抓住她这根唯一的浮木,两手挽着她胳膊,将委托书的事告诉她,然后不停问:“妈,怎么办?爸爸会把我除名吗?妈,怎么办?妈,你说话啊!”
刚在梁兆文那找回的底气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散,她烦闷至极,抬手又是一巴掌:“事已至此,我能有什么办法?你戒掉,我还能帮你。你戒不掉……”尤倩雯揪住他衣领,一字一顿,“那你也没我这个妈。”
“听明白了吗?”
“听……听明白了。”
尤倩雯松手。
邝永杰跌坐在地。
她跨过他上楼,嘭地关上房门。
邝永杰瘫坐在地,觉得自己什么都没了,父亲的财产他可能没份,母亲也不要他。
他越想越心慌,越慌越头疼,一阵凉意席卷全身,鼻腔却是热的,又热又痒,手指放在鼻下搓了搓,忽然浑身抽搐,他想吸那玩意了,很想很想。
他跌跌撞撞地跑进房间,继续搜刮角落,但一无所获。他咒骂那群鸡贼的狗腿子,连地板下的存货都撬出来了。
他抓起毛毯裹住身子,坐在床边瑟瑟发抖,祈祷药瘾快点过去。
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,文件散落满地,过了好一会,他缓过劲,垂手拾起一份病历,心中瞬间有了主意。
想要的东西要靠自己去争取。
这是母亲从小教他的。
他拿出手机拨号。
刚接通,他破口大骂:“你不想活了?竟然去嗑药害老子?”
电话那头连连道歉,就差给他下跪。
邝永杰骂了许久,命令道:“我给你发一个病历,你写份分析报告给我。这次再出差错,不仅你的学费没有了,你妈的医药费也别想要。”
挂断电话,他对着病历拍照,把姓名和个人信息马赛克,然后发给对方。这人是他在警局拘留室认识的东湾大学高材生,家庭贫困,无钱给母亲医治,偷刻医院印章骗医保。他觉得这人是可用之人,替他交了罚款和保释金,又给他钱交学费和母亲的医疗费。
这人要做的就是继续刻苦读书,给他提供干净的尿液应付检查。
邝永杰骂骂咧咧地把他的备注名改成‘食蕉佬’,拍完照片,又接连发了几条语音骂他。
他转而打给助理吩咐:“把那人的资助卡停了。等老子的事解决再给他续上。老子这回要是栽了,就拉他一起陪葬。”
*
尤倩雯浑身疲惫地回到房间,卸下挎包,她坐在化妆镜前愣神,盯着镜子里的自己,发现鬓角多了根银丝,她慌忙勾发摘掉,拔掉一根,又瞧见一根,接连拔掉七八根,又发现眼尾的褶皱也愁深了几分。
她叹气。
无论多名贵的保养品都抵不住岁月的摧残,她不再年轻,不再漂亮,没有名分,能用来争财产只剩邝永杰这个不争气的儿子。
至少她还有个儿子。
不像翁宝玲……
想到这她振作了几分,用手拍了拍脸,挖出一坨面霜往脸上涂,两人之间的战争还没结束,她一定会是最后的赢家。
桌面手机震动。
她划开。
在寺院工作的熟人来询问她今年还要不要供佛牌。
尤倩雯回复‘要’,再转过去一笔香火钱。
抹完面霜,换了套素净的衣服上楼。
楼上房间有几年没住人了,但屋内陈设都没动,尤倩雯每天都来打扫,亲自打扫,这间房只许她一个人进。
窗边的佛案摆着照片和香炉。
她拔掉旧香条,点燃新香条插进香炉,对着照片喃喃:“你若是能听见就保佑你弟弟顺利过这关吧。”
“也保佑我顺利做完那件事。”
*
翁宝玲将文件放到书房,在抽屉摸找一番找到密码柜的钥匙。密码柜里放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