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温柔乡
许鹿呦只进了屋子两步就又停住脚,面上看着还算镇定,眼睛有些无处安放。
陈淮安又系上一颗扣子,瞧了眼她还湿着的发梢,扬下巴点点旁边的沙发椅:“坐那儿。”
许鹿呦拖着脚走到沙发椅旁,弯腰坐下,第一下没坐稳,半个屁股都悬空在了外面,又装得很自然地重新挪了挪屁股,并腿直肩地坐好,扯了扯T恤的下摆,有些后悔她该穿条短裤的。
陈淮安拿着吹风机从浴室走出来,看到的就是一个正襟危坐的小朋友,就差在她面前给她摆张书桌,下一秒她就开始叫老师举手问问题了。许鹿呦看到他出来,肩膀绷得更紧了。
陈淮安走过来,扯起床上的薄毯,扔到了她的腿上。摊开的薄毯将腿给完全盖住,许鹿呦才稍微放松下来些,可当他站到了她的身后,许鹿呦背上又是一紧,她回身看他:“你要给我吹头发?”陈淮安插好电源,语气稀松平常:“你不是说我折腾过你一宿,总不能让你平白受了累,我总得为你做些什么。”
许鹿呦嘟囔道:“还算你有良心。”
想到什么,又对他声明:“我可没什么要为你做的。”他很会给她挖坑,她得防着一不小心掉进他的陷阱里。陈淮安的手最终还是捏上了她的脸,又屈指蹭了蹭:“放心,我折腾你跟你折腾我又不是一个折腾法,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。”这句话里包含的意思太多,许鹿呦眨了下眼,暂时没说话,又看回了前方。吹风机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,他的手托着她的发尾,动作轻柔,温和的风拂在她的耳边颈侧,许鹿呦绷直的身子渐渐靠上了椅背,连眼睛都闭上了,安心享受他的服务。
中途她轻声念叨了句什么,湮没在吹风机的声响里,陈淮安关掉吹风机,俯下些身贴近她:“在说什么?”
许鹿呦睁开眼,对上他探过来的目光,呼吸一轻,压在心里的疑问也就直接问了出来:“你有给别人这样吹过头发吗?”陈淮安道:“你干妈胳膊受伤的那阵子,我给她吹过。”许鹿呦“哦”一声,垂下了眼,手指勾住毯子的一角轻轻地绕。陈淮安低声问:“怎么了?”
两个人离得很近,他一弯腰,松松散散地只系着两三颗扣子的衬衫领口朝她这边倾斜过来,露出大片的风光。
许鹿呦眼神晃了晃,偏开些视线:“我就说你吹得很舒服,像是给谁吹过很多次的样子。”
陈淮安又直起身,拿手给她顺了顺蓬松的长发:“下次自己不想吹,还可以来找我,我收费虽然高,看在咱俩这么多年的份上,可以给你打个八八折。”许鹿呦一顿,还八八折,她给他一个小小的眼刀:“那我还得跟你说声谢谢哦。”
陈淮安黑眸乌亮,浮出些笑:“不客气。”许鹿呦又被他的笑晃了下眼,她没好气地问:“你笑什么?”陈淮安看她:“你不是喜欢喜欢对你笑的男人。”许鹿呦让他这个绕口令似的话给绕了下,有些定住。陈淮安拔下电源,收起吹风机,放到前面的圆桌上。许鹿呦看到了桌子上拆开的药盒,又看他:“你吃药了?”陈淮安“嗯"了声,拿起杯子将里面的水喝完,又去接来一杯温水递给她。许鹿呦接过杯子,双手握住,问得很随意:“你这是想起怎么折腾我了?”陈淮安半倚在桌子上,和她一站一坐地面对着面,悠闲回道:“还没有,不过从你的话里也不难猜,也就你两年前去香港那阵子,碰到过我发过一次烧,我大概就是那晚折腾了你?”
许鹿呦慢慢喝一口水,没说话,算是默认。陈淮安目光扫过她耳根后的红:“我发烧的时候是不是事情很多?”许鹿呦顿了顿,又开口:“你都要麻烦死了,药也不吃,我给你擦身上你也不让擦,人都烧糊涂了,劲儿还大得很,怎哄都不行,我都想找条绳子直接批你给绑起来。”
陈淮安笑:“我就说那晚的第二天你怎么就躲了我,原来是我招了你的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