侬不语,只是看着他。
周西凛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认真,比告白那一天更甚。他像是要看到她的心里去,直直地望着她说:“温侬,我不是好人,如果你想拯救我,就把命和我的拴在一起,先陪我堕落。”温侬的心中一痛。
来到他的世界可真不容易,他必须先确认她不会鄙夷他的黑暗,伤痕,不堪,他才能将这颗心全权交付。
那么。
来吧。
他何时真正看清过她?
她的外表纯洁,清冷,素淡,可谁又看得清她的疯狂,执拗,与晦暗。这一次,她想让他看清她。
温侬没有再开口。
她只是倾身过去,一把扣住周西凛的手腕,力道很大,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,跌入他滚烫的怀抱,下一秒,她仰头,把双唇奉上。不是温柔的试探,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掠夺的,积压了太久太久的热望和偏执。
周西凛被她亲蒙了。
他从不知道这个女孩会是如此生猛。
她的吻又急又重,带着蛮横的力量,撬开他的齿关,攻城略地。周西凛眼眸幽深,最初的震惊和僵硬过后,一股陌生的电流在每个毛孔炸开,只是一瞬间,他就掌握了主动权,他加深了吮吸和纠缠,仿佛要将她整个吞噬。
既然如此。
来吧。
末日来临时抓紧我,我的爱人。
在废墟的尘埃落定前,用残垣断壁拼凑我们的婚床。他的手带着滚烫的温度,所到之处点燃一簇簇火焰,微凉的空气接触到裸露的皮肤,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,但随即被他掌心更灼热的温度覆盖。他的吻开始向下,落在她纤细的脖颈,留下湿热的痕迹,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肌肤,引起一阵阵令人眩晕的电流。温侬只觉得,身体像被抛上了云端,又随时可能坠落。她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手臂,指甲几乎要嵌进去。
周西凛的动作带着一种生涩的急切,却又有着本能的强势主导。黑暗中,视觉被削弱,其他的感官被无限放大,彼此的呼吸声沉重而混乱,交织在一起。
最初的疼痛尖锐而短暂,像被撕裂了一道口子。周西凛的动作顿住,急促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,带着灼人的热度,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。
静了静,他低下头,有些笨拙地吻去她眼角的湿意。然后,极其缓慢地,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,重新开始动作。细密的汗水混合在一起,分不清彼此。
他找到她的手,与她十指紧扣,仿佛在传递某种力量。温依恍惚地想起最初被她刻意遗落的红绳。可能早在当初,那根红绳已牵住彼此,他们各牵一端,走过荆棘,在重逢与回忆摩擦的火星里,养了一窝缤纷起舞的蝴蝶。此刻,在身体的震颤下,蝴蝶正翩翩起舞。不知过了多久,激烈的浪潮终于缓缓退去。周西凛的胸膛剧烈起伏着,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滑落,滴在温侬同样汗湿的锁骨上,带来一点痒意。
温依躺在他身下,像一条被冲上岸的鱼,大口汲取着稀薄的空气。他的手臂还紧紧箍着她的腰,力道没有半分松懈,下巴抵在她的发顶。温侬没有动,也没有说话。
她只是反复确认,她真的把自己交给他了。带着一种近乎献祭的意味。
过了许久,周西凛动了动。
他撑起身体,侧过身,半支着头,在昏暗的光线下看着她。他的眼神很深,里面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,过了会儿他说:“我把自己交给你了,温侬。”
她微微张唇,莫名感觉自己的词儿被抢了去。慢慢地,她才扬起唇笑了笑。
那些无人知晓的暗恋时光,那些辗转反侧的思念不安,似乎都在这场交融中,找到了最终的归宿。
她把自己最珍贵的部分,交付给了这个浑身是刺,偏执又沉默的男人。这个男人把他的刺交给了她。
她点点头,说:“睡一会儿吧。”
他定定地看着她,半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