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借着周围逸散出的灯光,他勉强看清了右下角的落款一一叔信。
李守义。
内容已经没必要看了,因为他不相信这位会写给自己。
那就是中间提到什么事情,希望李纨代为联络,而且必然是牵扯两家的大事,眼前又只是一个寡妇,所以不用担心什么阴私算计。
“叨扰了!”想清楚这些,他将信纸塞回信封,直接迈步进门。
身后传来关门上门的声音。
林锐脚下一顿。
“叔叔莫怪,妾身一”片刻后,李纨亲自引路进入客厅,为他倒上热茶,“唐突,只是父亲远在金陵,如今不过是在南国子监挂个无关紧要的闲职,京中只有二叔可依。”
所谓“南国子监”,就是留都金陵的国子监,本身意义非常小。
李守中在那里、还是挂闲职,基本等于被踢出核心朝廷养老。
这种级别的事情,林锐根本搭不上手。
“你应该明白,我帮不上的。”他又不是脑子进水。
李守中曾经是国子监祭酒,正经的朝堂正四品大员,且国子监与翰林院、都察院并称,“清流三大核心”天下公认,仕林地位可不是区区一个郎中能比。
李守义确实不如,但也在国子监任职“五经博士”,定品比他低一级,只有正六品,但仕林地位还是要远超他这样的“区区武夫”。
纯以名气定位而论,林家比李家差几个阶位,而且不可弥补。
实际权力另说。
“林叔叔还是看看信。”李纨当然明白,所以将信纸重新递上。
林锐没想到她依然不死心。
借着客厅的烛光,他终于完全看清眼前的美妇人,却见她一身简单的米白底色、黄中带黑锁边长衣,除此之外再无其他,发髻也是简单挽起后稍作配饰。
总体偏庄重的打扮,却掩饰不住她的天生丽质,毕竟只是二十多岁的小妇人,哪怕是最简单的淡妆,也足以衬托出天然之美。
更别说她自幼培养出来的书卷气,以及良好生活带来的丰美。
林锐没好意思真的盯着看,简单扫一眼便接下信纸翻阅,然后终于明白过来,人家从一开始就没指望他能帮上什么,因为看重的是林如海留下的关系网。
这封信虽然是李守义的,但核心内容应该是李守中的授意。
利用林家的资源起复,再反过来给予补偿,反正现在林如海都已经死了,林锐又进入了武将体系,文官这边的人情只会越用越少,倒不如直接转给李家,今后加强合作。
一文一武、优势互补,有限的不可再生资源换取可靠的盟友。
完美。
很遗憾,这纯粹是想多了。
“大嫂子,这个忙我想帮都帮不上。”半晌,他无奈的放下信纸,苦笑着解释起来,“你们觉得我能行,是看到我现在的位置,但你们有没有想过,这也是林叔最后的遗泽?”
“叔叔这是何意?”李纨脸色一变。
林锐懒得隐瞒什么,直接把当初和吏部考功清吏司郎中徐晋的事情、林如海葬礼上的反复等问题说了一遍,反正在真正的高层眼中,这些根本不算秘密。
但在林如海被刺和二皇子、吴家的事情上,他一句都没提。
因为大家没这么大的互相信任。
“明白了吗?”最后,他喝口水润润嗓子,“林叔在文官的关系路子已经完了,别说是帮你们,连我自己都很难用上,我的位置与其说是照顾,不如说是「买断’更合适。”
但李纨完全听傻了。
“竟是如此?”半晌,她无力的瘫在长榻上。
“若不然,我是怎么进的武将这边?”林锐无奈苦笑。
对李守中、或者说金陵李氏的谋算,他其实很心动,朝堂上但凡稍有身份的官员,多少都有自己的圈子甚至背景,如果能和李家联合的话,对他来说利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