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桃刚离开院子不久,院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,是沈明月亲自来换女儿用晚膳了。
“微儿,该用……”沈明月的话戛然而止,她站在厢房门口,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景象,本应该控制的房间中央摆着一张茶几,上面供奉着一个牌位,这怎么看怎么渗人。
这好端端的女儿怎么变得这般古怪?呜呜呜……
眼见沈明月又要流眼泪,苏知微淡淡道,“娘亲,这是祖师爷牌位,我自幼在青云观长大,这里以后便是我的临时道观,不仅如此,我每日里还要给他们上香,你若是……”
苏知微后面所说的沈明月一句都没有听进去,她的脑海中只有娘亲两个字,亲亲女儿叫她了,好感动,只要女儿愿意亲近她,不管女儿做什么,她都会支持,若是谁敢有二话说,她就用这条老命跟他们拼了,哼!
晚上的接风宴,说是接风宴其实也就是一家人一起用个晚膳,只是可怜了苏城邺,白日里摔了一大跤,本想回房里好好休息片刻,结果在床上躺得好好的,莫名其妙掉到了床下,直接把手摔了骨折。
他这会儿只能绑着绷带吊在脖子上,表情和动作甚是滑稽,引得众人忍俊不禁。
苏知微坐在沈梦月身旁,晚膳正在以一种古怪的氛围中进行着,苏知微对于家人的每一句询问都回应,但又绝不多言,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。
她低头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肴,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,苏铭邺刚夹了一块红烧肉,苏恒邺又迫不及待添了一筷子青菜。
“够了,我吃不了这么多。”苏知微淡淡道。
桌上瞬间安静下来,沈明月赶紧打圆场,“微儿在道观习惯了清淡饮食,你们别吓着她。”说着轻轻把女儿碗里的菜拨了一半到自己碗中。
苏震岳向来是个严谨之人,女儿回来她心中满是喜悦,却又不知从何表达,只能局促不安的搓着手,最后在三个儿子鼓励的眼神中终于清了清嗓子道,“那个……微儿啊,你在道观都学些什么?”
“画符、卜卦、驱邪。”苏知微简短回答。
“那……那,那微儿可否帮为父也瞧瞧?”苏震岳尴尬的搓了搓手,眼神飘忽不定。
苏知微放下筷子抬眸静静看了他一眼,“爹,你不必勉强。”
苏震岳脸色一僵,连忙摆手,“没有没有,爹怎么会勉强呢,爹是无条件支持微儿的。”
“对对对。”苏铭邺赶紧接话,一不小心把面前的汤勺碰掉了,哐当一声砸在碗沿上,他手忙脚乱的去捞,结果把整碗汤都打翻了。
苏恒邺一边帮大哥擦袖子,一边忙不迭的点头,“三妹的本事我们都知晓的,娘亲今日告诉我们了,你一见到你三哥就告诉了他运势不好,让他注意些,他偏不相信你,结果这下好了,摔成这鬼样了。”
苏城邺正埋头扒饭,突然听到话题转到自己身上,立刻抬起头,牵动了脖子上的绷带,疼得嘶了一声,委屈巴巴的望向苏知微,一双桃花眼里蓄满了讨好的笑意。
一次摔跤是巧合,第二次将手摔骨折,总不能还是巧合吧?
“三妹~”他拖着长音,声音软的能滴出水来,“先前是哥哥错了,我这下是真信你了。”
他晃了晃吊着的胳膊,可怜兮兮道,“你就卖哥哥两张平安符吧,好不好?呜呜呜……”
苏知微抬眸看他,苏城邺虽然狼狈,却仍掩不住一身的风流倜傥气质,此刻就像是犯了错,又想吃肉骨头的大狗。
沈明月看着小儿子这副模样,忍不住帮腔,“微儿,你看他那么可怜,就卖他两张吧。”
“嗯,你拿一道符纸就够了,足以解决身上的霉气。”
“微儿说一道就一道,你赶紧给银子,五两银子一道。”沈明月催促道。
苏城邺瞪大眼睛看向沈明月,“娘,还是不是你亲儿子了?怎么还坐地起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