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所谓清流,乃至整个士大夫群体了。
直至他骂得痛快,陶敦贤也听得痛快了,这才终于图穷匕见道:“兄长豪富,也有通天的背景,然而你不是士大夫,终究是不能让他们当做自己人的,若遇圣君在朝,贤良当政,或是还可保你一保,分得清是非真假善恶,
若是君庸臣贪,似你这豪富之家,岂不尽为他人做嫁衣么?今日司马光这诛心言语,到得他日,未必不可成为旁人杀鸡取卵的借口和罪责啊。”
陶敦贤在一旁连连点头,事实也确是如此,要知道司马光眼下的本职差遣可是修史,是写资治通鉴去了,这一朝杀不了他,但他那句话记录在案,谁知道后边的哪一朝皇帝脑子抽了看到这句话会是个什么想法?
连忙道:“愚兄每每想起此事,也是万分惶恐难安,家中虽是确有家资,可这家财万贯,终是难挡相公随口一语,朱笔轻轻一批,却又如之奈何?
贤弟若有解救之法,还望万万相救,若有朝中大臣可以引荐,愚兄永感贤弟今日恩德。”
王小仙闻言却是摇了摇头,道:“兄长既然自称一个愚字,我这个做弟弟的,也就斗胆僭越,指点您几句。”
“贤弟请讲。”
“你们家这种情况,其实不太适合往上面找,上面看的,官家和皇后妃嫔们穿的衣裳就全是用你们家布料做的,也都知道你们家,就算不会对你们家有什么照拂,但真要是遇到了什么不平之事,有人要侵夺你们家的家产,你们家是随时有能力直达天听的,
官家若要保你,随口过问一下,只要是你们家确实占着理的,什么麻烦也都解了,官家要是不肯帮你言语一声,你再要去认识哪个大臣,又能有多大用处?”
“上边的这个关系,你们家到了头了,只是因为你家几世的富贵却未曾出过一个读书人,被所谓的士大夫群体所不容罢了,你说你拿着钱去攀附那些读书人,人家拿你当什么呢?要想真正的夯实根基,你得低头往下看,往下去寻去。”
“往下寻?”
“哥哥你看,我是个什么身份啊,不就是个江宁县的主簿么,还给免职了,我现在是一身白衣啊,当然,我有一把官家御赐的剑,可你看我在江宁这一亩三分地上做事,我用带剑么,为什么呀,不就是因为我得了咱们江宁的民望,而且全府八百多个胥吏全都愿意跟着我,听我的话么。”
“可你再看看你呢,为了少花点钱,压价去收购蚕茧,逼急了蚕农让人家放火烧你,你自家的工人都跟着他祸害你,
你瞅瞅你这个人缘吧,眼珠子光往上看不肯去往下瞅啊,他日你们家若是真有大难,有哪个贪官甚至是昏君真伸了手要搞你,谁来帮你啊,这都叫为民除害了。”
“贤弟所言极是,可是……其实历年来我家修庙礼佛,修桥铺路,施粥赈灾,没少做善事啊。”王小仙摇头:“修桥铺路,赈灾施粥,那东西结交下来的是人情,人情这东西对于大量的普通百姓来说,没什么用,老百姓的这个群体是最善变的,他们的感情也是最好操控的,百姓是草啊,风往哪吹,就往哪跑,靠风去争取百姓是没用的,得做他们的根。”
“如何才能做根?贤弟若肯相教,愚兄一定万谢万谢。”
王小仙却是笑着道:“我能在江宁站稳脚跟,全凭着那些衙役胥吏信我,你知道,我最近正在筹钱,也不瞒你,正打算挪用今年的青苗钱,再做一门生意。”
陶敦贤又是一愣:“不是做水井么?”
王小仙摇头:“水井这东西,是个临时过渡而已,这东西是大件,一口水井立好了,十年八年也不太可能换,这钱,至多也就赚个一年两年,而且终究是有数的,而且这生意在我看来,也不算大。”“不大?”
一时间,即使是作为句容首富,这陶敦贤一时也是无语了。
几万贯利的生意你居然还说生意不大?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