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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……”方洁霞的声音卡在喉咙里。
就在这时,霍明瑜放下手中的骨瓷茶杯,发出清脆声响。
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没什么波澜,声音却带着冷意:
“阿邦,还用问吗?洁霞的心思,还不够明显?
这个陈督察,倒是好本事,让我们方家大小姐魂都丢了似的。”
“妈咪!”方洁霞又羞又急。
霍明瑜没理会女儿:
“洁霞,你该明白什么是门当户对。
一个督察,就算他本事通天,破案再神勇,也终究是个差人仔……
我们家已经有一个助理处长了,难道还不够?
……郑氏集团的公子,家世、学识、样貌,哪一样配不上你?
那才是你该考虑的对象。”
“妈咪,陈sir他不一样!他有能力,有担当,而且……”方洁霞试图反驳。
“而且什么?”
霍明瑜打断她,语气严厉:“喜欢能当饭吃?喜欢能保证他一辈子平安无事?……嫁给郑家,是强强联合。嫁给一个差人,图什么?图他随时可能因公殉职,让你守寡?”
“咳咳咳~”坐在一旁的方振邦轻咳了几声。
母亲尖锐的话语像刀子。
方洁霞被噎得说不出话,眼眶瞬间红了,倔强地咬着下唇,手指紧紧攥着沙发扶手。
方振邦看着女儿泛红的眼眶和妻子冷硬的态度,眉头皱得更紧。
他端起酒杯又放下,沉声道:
“明瑜,话是重了点。不过洁霞,你妈咪说的,也是现实。陈正东这小……”
方振邦顿了顿,似乎在斟酌词句:
“能力确实没得说,那股子拼劲和狠劲,在年轻一辈里是少有的。破的几单大案,都干净利落。林Sir看好他,不是没道理。”
方振邦的语气里,难得地透出一丝对后辈的、近乎职业性的欣赏。
但这欣赏,在妻子冰冷的现实考量面前,显得那么微不足道,更像是一种无奈的注解。
霍明瑜闻言,只是冷冷地瞥了丈夫一眼。
客厅里的空气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。
就在这时,客厅一角的复古转盘式电话机,突然“叮铃铃”地响起。
方洁霞立刻起身快步走过去接起:“喂?”
电话那头传来陈正东熟悉的声音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:“Rebecca,是我,陈正东。”方洁霞的心猛地一缩,捂住话筒,轻声道:“陈ir………”
“打扰了?”陈正东的声音传来:“上次我们一起吃饭,陪我去买的马票,中了二等奖,五十五万。”他语气平静,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事:“黄sir知道了,嚷着要我请客,还说……上次吃饭有你,这次也不能少。铜锣湾“得记避风塘’,他说炒蟹地道,有空吗?”
是陈正东中了奖!
而且,黄sir特意要叫上她!
方洁霞的心跳瞬间加速,阴霾被撕裂。
“我有空!”
“好,那我们等你。”
挂了电话,方洁霞无视母亲冰冷视线,拿起手袋:“爹地妈咪,我有事情,要此去一趟。”她语气急切。
霍明瑜抿唇不语。
方振邦看着女儿眼中的不顾一切,沉沉挥手:“记得别太晚,早点回来!”
方洁霞快步离开。
霍明瑜将端起的骨瓷茶杯,重重顿在茶几上。
铜锣湾“得记避风塘”人声鼎沸,临海的窗敞着,咸腥海风混着浓烈蒜香椒盐味涌入。
霓虹灯牌“生猛海鲜”、“当日即捞即煮”在夜色中闪烁。
黄炳耀红光满面,陈正东穿着白Polo衫坐在对面,桌上已摆开阵势:
金黄油亮的避风塘炒蟹堆成小山,蒜蓉粉丝蒸扇贝滋滋作响,白灼基围虾红艳诱人,一碟碧绿清炒菜心“Madam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