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确今晚有点跌面儿。
当然,这是后来当他再回忆起今晚时,他给自己的评价。
事实上,他是一路被陶姜扛回的房间。那么长的游廊,宅院里又没能搭把手的下人,陶姜能把他弄回去,凭的都是一股子信念。
就连乔如意都觉得陶姜挺生猛的,陶姜说,我是真心感觉到行临不会管他,我还是仁善一次吧。“不管他又怎样?左右都是睡在餐厅里,又不是被扔出去。”
乔如意问这话时一脸的存心故意,眼里有八卦的意味。
陶姜思量了半天,寻到了一个理由一
六人一个团队,他好歹也是个劳动力。
陶姜把“劳动力”拖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力竭了,将沈确扶稳了,让他靠着门框。
他身长玉立的,就是斜靠在那都是挺长一条人,陶姜都担心他万一倒下来会砸着她。
“沈确。”陶姜唤他,“你能自己走进去的,是吧?”
她也是喝了酒的,虽说没像他这么醉吧,但脑袋也是有点昏沉,想着把他送到地方,她就回房了。沈确没应声,头抵着门框,身子来回晃,看着就摇摇欲坠。
陶姜顺势朝屋子里瞅了一眼,没点蜡烛,乌漆嘛黑。他这么走进去一旦摔哪了怎么办?
送佛送到西。
陶姜又架着沈确进了屋,好不容易挨到床边,她哪怕没照镜子都能感觉到,自己的脸都成猪肝色了。她对着床将沈确一推,“走你!”
沈确一个重心不稳直接倒床,两条大长腿耷拉在床边。
劲儿使大了,陶姜一时间天旋地转的,干脆也往床上一倒。
得缓缓。
陶姜合着眼,该是酒劲还残留些,就觉得整个人都在转,呼吸促急,然后就就是后悔,不该躺沈确身边,他身上也有酒气,合着她在吸二手酒气呢。
好半天,晕眩感才有所缓解。
四周的声音渐渐回到了陶姜的耳朵里。
敲打屋檐的雨声,天边隐隐的雷声,被风挂断的树枝刮过窗玻璃声,身边沈确深沉的呼吸声……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,反倒显得一切都很安静。
陶姜在想,是不是现在闭眼睡去,等再睁眼就又到九时墟了?
这次去九时墟会怎样?又会发生什么事呢?
现如今曹禄山已违约,九时墟店主危止是不是会向曹禄山“讨债”了?
满脑子都是想法,想得太阳穴都涨呼呼地疼。
突然,身边的沈确翻了个身,一条胳膊直接搭陶姜胸口上了。
就,那么正正好好。
陶姜着实是吓了一大跳,倏然睁眼!
一扭头,沈确的俊脸近在咫尺。
陶姜呼吸一窒,心口处墓地掀了一下。
沈确侧过身躺着,显然是酒醉的不经意行为,胳膊就自然而然搭在她身上。
挺沉的胳膊,醉酒的男人。
陶姜拎起他的衣袖,试图将他胳膊移开。胳膊刚抬一半呢,沈确就有了反应,胳膊一拨挣开了她的手,又重新搭在她身上。
差点把她压吐了。
陶姜扭头,愤愤不平盯着他的脸,“沈确!”
沈确逸出低吟,醉醺醺状,陶姜相当于一拳头打在棉花上,没得到任何有价值的回应。
她忍。
不跟醉酒的人一般见识。
刚想简单粗暴将他推开,不想沈确一收手臂,她整个人就被他一把捞怀里了。
突如其来的。
陶姜的额头一下撞他下巴上,疼倒是不疼,就是被他下巴新生的胡茬扎得刺痒。
“沈确,你是不是醒了?”她试图推开他。
可她越推,沈确就搂得越近,低低含糊的嗓音落下来,“别走,别……”
搂得瓷实。
甚至是恨不得能将陶姜揉进身体里的力道。
行,拿她当玩偶抱了是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