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意。
“小混蛋……是个艺术家呢。”
季相兰轻吸一口气,满足地闭上眼,知道这是谁的杰作。
真是可爱。
如果她现在在他身边,他一定会让她知道他有多爱她。
好想亲她,夸奖她,让她知道他欣赏她的杰作,赞赏她……奖励她。
情.欲染上两颊,金发大美人手撑着脑袋施施然歪在后座,前排司机止不住瞟后视镜,“季……”
“麻烦,开快点。”
轻飘飘的声音传来,却没有商量的余地。
“是。”司机脊背一紧,迅速收回视线,目不斜视开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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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在78层高空,季相兰脚步虚飘进电梯,酒意还在身体里,他微微垂着脑袋,手扶在电梯墙面上。
电梯直达家,季相兰开门,扯散发辫,金发披散而下。
他迈进走廊,准备去泡澡,忽地,停住了。
家里有人。
酒意醒了一瞬。
私生粉丝被季相兰大多用法律关在身周之外,但总有人不怕律法规则,疯狂超过道德和恐惧,依然义无反顾。
他住的楼安保很好,严格严密,但或许这是那一万种可能中的之一。
季相兰退后,门边有安保对讲,他握在手里,无声无息按下按键。
另一手里,握住一把尖锐袖珍小刀。
他穿的宽袖绸缎袍子,小刀背在身后,握在手里,藏在袖子里,慢慢靠近卧室。
月色从房门底下渗出来。
季相兰动作慢、轻,但就在走到房门前时——他怔住了。呼吸像被一只大手攥住,他感到呼吸干涸困难。
“季先生,季先生?”安保声音急切。
他松开安保按钮,取消警报,“没事。只是我误会”,他漂浮般走进卧室。
他的床上,被子隆起一块,缩成一团。
“林又茉。”
季相兰快步跪在床边,将被子掀开一角,不出所料地看到了小女孩的面庞。
少女闭着眼,脸庞潮红,苍白,两颊肤着不自然的红,黑发潮湿,粘连在额上。
“你发烧了?是发烧么?你的头好烫。怎么会搞成这样?”
昏暗中,她缩在被子里,缩进他的卧室,一个人。
季相兰倏地心揪成一块,他说“又茉”、“又茉”,抚摸她的脸颊,滚烫,他亲吻她的额头,起身拿药。
一只手拽住了他。
她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角。
少女的声音很轻,像呓语,季相兰听了好几遍才听清,她说:“哥哥。”
很轻、很轻,像某个梦里,翻卷回来的潮水。
“哥哥……抱我。”
季相兰在那一瞬,定住了。
呼吸都变轻,变疼。
她在叫,哥哥?
他感觉心脏在为她跳动,他顾不得别的,把小女孩揽进怀里。林又茉从来没叫过他哥哥,但他也可以做她的哥哥,他让她靠在他的怀里,他亲吻她的发顶,额头,抚摸她的头,心为她化成水。
“哥哥在……哥哥在。”他说,“又茉,哥哥在。”
“哥哥不会离开你,就在这里,在你身边,你摸摸,哥哥就在这里。”
“哥哥不走。”
仿佛解除了咒语,小女孩终于慢慢松懈拽紧他衣襟的手。
她脑袋埋在靠在他胸前。
没有家的小孩子,没有家人、亲人,她只有她自己。
季相兰感觉心泡在酸水里。
季相兰查过林家的灭门惨案,记录上只有只言片语,快二十年前,上一任刽子手全家被斩首在家里,死状惨烈。可悲地、可笑地,还是婴儿的林又茉那一晚被玩忽职守的保姆锁在花园地下室,逃过一劫。
那件事该是报复,刽子手手下亡魂无数,遭人仇恨,任何人想要报仇都再正常不过。联邦装聋作哑,任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