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妖王府占地数百亩,亭台楼阁、阆苑回廊,来回穿梭,沈衍舟被俞沉鱼牵着,一路朝着她往日清修的翠竹苑而去,途中很是安静,无人说话。
春潮抱着剑,跟在后面,高高的长马尾梳得光可鉴人,如远黛一样,越发衬得她身段玲珑小巧。“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?”
直至远处一片清幽竹林郁郁葱葱显露而出,俞沉鱼才松开了沈衍舟的手,随手屏退其余侍女,不咸不淡地问道。
“母亲想听什么?”
沈衍舟故作不解地眨了眨眼眸。
“为何又突然回来了?”
俞沉鱼淡淡问道,修长妙曼的身影顿在那里,眸光清冽之中又透露出一股令人琢磨不透的意味。她吩咐春潮,传讯让清麟城剑炉的纪东河去一趟隐月山。
纪东河的确是去了,但是并未现身,因为知晓沈衍舟会随着赤麟卫、监仙司回帝都,便没有插手多管。期间也见沈衍舟并未遭遇到什么危机,只是稍微尾随一阵,便悄然退去,也算是对得上她的吩咐。“母亲这话是何意,帝都再怎么说也是孩儿长大的地方。”
“孩儿虽然不是亲生的,但再怎么说,也是您的孩子,怎么会不回家呢?”
“母亲在哪里,孩儿便在哪里。”沈衍舟笑着回答道。
俞沉鱼的眸色稍微变了变,随后才慢慢转过身来,凝视着沈衍舟的脸庞,淡淡道:“少说些虚头巴脑的东西,你心里那点心思,可瞒不住我。”
沈衍舟无辜道:“母亲这是什么意思,难道不要孩儿呢?孩儿遭奸人所掳,期间经历各种生死磨难和危机,心里却一直惦记着母亲,没曾想过真的要离开母亲身边,只不过确实因为一点小波折和缘故,未能提前和母亲打声招呼。”
“让母亲白担心了。”
俞沉鱼凝视着他,眸光清冽没有丝毫情绪的起伏,陡然之间,掀唇冷笑了一声:“现在也敢在我面前油嘴滑舌,胡搅蛮缠了,真是翅膀硬了,你在隐月山做了些什么,你心里一清二楚,真当镇妖王府全是和沈志高那些人一样的那些蠢货?”
沈衍舟闻言,面上的笑容也消失了,直接问道:“那母亲想让孩儿说些什么?交代什么?”俞沉鱼冷冷道:“你自己想。”
女人心真是海底针,饶是沈衍舟前世一直和女人打交道,但也架不住俞沉鱼这突然而来的火气。沈天也不是她的亲儿子,即便死了,对她而言也没任何影响,反倒是能更省心,以免到时候沈惊霄将之带回来,还得虚以为蛇陪其演戏。
从某方面来讲,自己这可还算是帮了她的忙。
沈衍舟心中各种思绪掠过,如果俞沉鱼这番发火,只是演戏,那也太逼真了。
但若是演戏的话,那也没有任何必要,她又岂猜不到自己的所为?
那还有一种可能……她真的着相了,是真的因为担忧自己而生气?
还是因为自己的不辞而别,以为自己真的要远走高飞,彻底远离帝都?
想到这几种可能,沈衍舟似也深吸了口气,强压心绪,问道:“母亲是觉得孩儿当日借故发火离府,前往欲仙楼宿醉之前,未曾和你说过?你认为孩儿不信任你?”
俞沉鱼眸光越发清冽许多,盯着他,并不言语。
沈衍舟见状,便知道自己猜对了。
对于这个一切都自信尽在掌握,在幕后操纵着整个棋盘的大黑手而言,自己这原本最该听她话,最该受她所掌控的棋子,却突然跳出了她的手掌,脱离了那个鸟笼。
她生气,也并非是因为担忧自己,纯粹是内心的自大、傲慢,以及自私,认为自己不该如此,不该脱离她的掌控。
让她诸多的安排和计划出现本不该出现的意外。
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薄情厚黑。
他心中呵呵一笑,但面上依旧毫无变化,再度说道:“孩儿知道母亲为何生气,觉得我设局离开帝都,为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