哗啦啦……
暗河中泛着冰冷寒气，时有湍流激荡在石块上，溅出几朵浪花来。
一路返途无话。
武如月突然想到了那些因为秘境宝藏而分道扬镳、兵刃相向的冒险者同伴，心里莫名有点发堵起来。好像因为这武神传承，沈衍舟和自己之间，一下子变得生分了许多，像是隔了一道无形的距离。昨夜相处时那些场景，在她脑海中一一闪过，明明当时两人很是亲近，甚至可以说是亲昵，无话不说，她连小时候的许多糗事都告诉给了沈衍舟。
“那我应该怎么做，才能弥补，这本来是该他所得的传承……”
武如月攥紧了手，她其实是个不善言辞的人。
但她现在也确实改变不了什么。
在接受武神传承的那一刻起，她就不可能随意将之传给任何人。
可此刻心中却是有些发堵，像是空落落一样。
两人心照不宣地回到了之前的溶洞中。
沈衍舟依旧是去捡起那些枯柴，准备搭火。
而武如月终于是忍不住问道：“沈公子，武神传承，对于你来说很重要吗？”
但这话一出，她就有些后悔了。
这是什么话啊？
这可是武神所留下的传承，天下无数武道修行者心中一直所追求的至高境界。
哪怕是别的修行体系的绝巅存在，得知此传承的存在，也会争得头破血流。
这怎么可能不重要？夫妻甚至都会因此反目，父子成仇。
沈衍舟听到这话，则是放下了继续搭火的动作，抬头看她：“的确很重要。”
“可以说，我的前半生都在想要怎么才能得到它。”
军见的，他声音很轻。
武如月有些不太敢直视此刻沈衍舟的眼神，觉得他的目光很复杂，像是藏了很多的心事一样。其实她也能理解。
就像是明明努力了许久，想要得到的东西，却轻而易举被别人得到一样。
小时候，弟弟不也这样？他能轻易自父母手中，得到自己努力争取也得不到的东西。
那个时候，自己不也照样失落、不甘，久久无法释怀？
“若你当时没有救我的话，任我在悬崖下摔死，这武神传承应该就是你的。”她垂着眸子，手掌却是攥得很紧。
这话却是让沈衍舟愣了片刻，随后笑了起来。
他认真看着武如月的眸子，道：“没有那么多如果，而且，哪怕是重来一次，我也会救你的。”武如月抬眸怔怔地看着他，眼神里像是有某种情绪在酝酿。
“那你这一路上，为何还不理我？”
她忍不住问道。
但话语一出，就感觉怪怪的，怎么像是带点埋怨质问的意味，有些暧昧了。
沈衍舟似也愣住了片刻，而后才摇头笑道：“你知不知你刚才的语气，有点像什么？”
“像什么？”武如月好奇。
“受气的小媳妇。”沈衍舟道。
武如月的脸蛋噌的一下就红了，莫名慌乱起来，原本攥紧的手掌，下意识地扯住了衣袖，但又反应过来，自己还穿着沈衍舟的外袍呢。
“你在胡说什……”
她把目光移向远处，胸腔里的心脏却有点快速跳动起来。
“当然，你也不必自责内疚，我并没有怪你的任何意思，我只是突然觉得很无力，谋划啊、算计啊，这些都没有用，在真正的命运面前，都是如此脆弱无力。”
“我恨自己的弱小无力。”
沈衍舟轻叹了一声。
“为什么会这么去想？”
“你其实已经提前规划安排好了一切，如果不是我的意外出现，打破了你原有的计划。”
“结果不该是这样的。”武如月忙安慰道。
沈衍舟看着她，似乎是因为她的单纯和善良而感到好笑，他轻轻摇头道：“你不懂我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