罡煞,乃是天地元精。
修士若能熔炼罡煞,举手投足便有莫大威能,实非玄光修士所能抗衡。
因此江海越立即动了退却之念。
“师弟快走!”
他出声一喝,又从袖中摸出一张符篆引动,顿时便有一道癸水阴雷劈下。
这道癸水阴雷的威能,远比江海越自身施展出来浩大许多,因而那冰龙般的白气,也不得不出手抵挡。只见半空白气一卷,漫山登时覆盖冰霜,其中显出一名高瘦左道,大袖一挥,便有一道毫光飞出,与那癸水阴雷对撞。
霎时之间,轰鸣大响,竟在山坳中回荡不休。
江海越见符篆奏效,立即驾起遁光飞往云上。
应阐也不是反应迟钝之辈,早已御起太曜真火冲天而起。
两人齐驱并行,朝着远方疾驰,须臾已是成了一个微影。
但那高瘦左道只是一声冷笑:“惊扰了爷爷修行还想走?”
话音未落,其已汇起白气冲入天中,不过顷刻之间,竟然又已迫近两人。
“不好。”
江海越当机立断:“师弟,你我各分一路而遁。”
“若是此人前来追我,师弟便往蝶泉山去,回返本宗求援。”
应阐眉头微微一皱,知道不是犹豫之时,当即便将方向一转,与江海越分道扬镳。
“哦?”
后方的高瘦左道见状,目中厉色一闪:“逃得脱么?”
他也不急选中一人追去,却在怀中一摸,取出一个扎好的草人儿。
“嘿。”
高瘦左道森然咧嘴一笑,毫不犹豫咬破指头,将那草人抹得满是血色,又掐起诀一喝:“给我厌住!”前方,应阐只觉浑身一寒,似有什么阴邪之物缠绕上来。
他暗道一声不妙,忙将法窍中的太曜真火,悉数运起,护住身躯内外,这才终于感到一阵心安。“嗯?”高瘦左道见状,却是不由诧异:“这小子修为浅薄,又早已经被我摄住气机,怎么可能抵抗我的咒术?”
他目光一转,见另一方,江海越的遁光已几乎到了天际,面色不由一沉。
“拿了爷爷的飞钩,岂能容你走脱?”
他不再犹豫,往那草人喷出一口精血。
那草人本来就已满是血色,被这精血一淋,更是显得邪异无比。
而这左道喷完精血,又以法力托住草人,凭空拜了一拜,又喃喃念了一段口诀,喝道:“还不厌住?”这次终于没再出乎他的预料。
才施完术,便见前方火光一散,竟直愣愣朝着山中栽落下去。
左道见状尖声一笑,将那草人抛出,便又汇起白气遁往天际,竟是直追江海越而去。
在那左道施法的一瞬间。
应阐只觉脑后一震,似乎被人重重锤了一记,神智顿时一昏,晕晕沉沉了好一阵,才又清醒过来。只是此时,他却发觉,自己已被黑暗吞没,竟是目不能视,耳不能听,鼻尖、口舌亦无味觉,更感觉不到身躯的存在。
“这是·……”
应阐早已不是那个,才从俗世走出的二把刀小修士,他保持着镇定,略一思索,便对自己的处境有了猜测:“厌胜之术?”
只是他闻厌胜之术,不仅能够剥夺识感,甚至能使人陷入无思无想,无念无波的恐怖之中。应阐却还能够转动念头。
“是因为我神魂稳固?还是因有太曜真火守护?”
应阐很快打灭杂念,思索道:“既然还有神思,还有念头,便有可能脱身而出,该怎么做……?”他思来想去,唯有调动法力,只要能够调动法力,自然能够破除困境。
但是于这厌胜的困境中,还能调动法力么?
修行人的法力,藏于内天地中。
而内天地,并不在人身的任何部位之中,它只存在于虚实之间,只为修行人的神念所感。
他的识感被剥夺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