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晨的阳光洒在城墙上,像是给它镀了一层金箔。
南城墙上,张本昌紧张的盯着城外列阵的贼兵,手攥紧了袖中的短刃。
他是一个传统的文官,读书、考试、做官,按部就班,处理内政在行,至于打仗就是个外行了。面对人生第一仗,便是生死存亡。
“这一番,不成功便成仁。”
本想着挂印而逃,因时事变化而走到这一步。
临到此时,他也硬气了一回。
城墙下,贼兵竖起了一根粗壮的高香,点燃以后香烟渺渺,站在城头上也能看到。
“此香燃尽,便是攻城之时!再不大开城门投降,待圣军攻入城中,屠之!”
大嗓门贼兵的喊声,传遍了墙头。
人心浮动。
城墙上的乡勇忍不住紧张的看向张本昌。
张本昌本就紧张,此时更是风声鹤唳,草木皆兵,觉得周围人眼神里有着不可名状之色,有不怀好意之人,更加紧张的小声问道:“城内的邪教信徒可控制了?”
“前些日子就让各坊长、市令统计,全都锁家里了。”
师爷回答道。
张本昌闻言点了点头。他本想将这些人投入大牢之中,但牢狱根本盛不下怎多人,只能将之锁在家中,再遣人严加看管。
眼见着城外高香渐渐燃尽,城墙上越来越多的人忍不住看向张本昌。
“县尊。”
快班班头看向张本昌。
“无需多言!”
张本昌紧张的攥着袖中匕首,手指发白,但还得强装镇定。
本想着守城三日,但真的事到临头了,看着城外那黑压压的一片人,他发现这事儿别说三日,一日都未必能守住,周围人的目光投注到他身上,他也分辨不出这些人脑子里想的究竟是什么,压力太大了!“安部堂啊,您老快点来吧!”
他心里从未像此刻这样,那样期盼着一个人的到来。
“凡有勇士,献上张本昌人头者,赏银五百两,土地百亩!”
下面大嗓门又在那里喊了。
这一下,本是来给城头勇士加油鼓劲的张本昌,反而被架在了这里。
城头上除了三班捕快,就是临时召集的乡勇,其忠诚度堪忧。所谓财帛动人心,张本昌忍不住咽了口口水,强忍着环视四周的警惕心,他蓦然仰天大笑,声音之中尽显豪迈:“贼子莫在这吠吠狂言,安部堂天兵不时即到,朝廷法度之下,容不得你等邪教贼子猖狂!”
周围人心浮动,听到这话,摇摆不定的心也按捺下去一些。
毕竟朝廷可还没亡呢,大燕统治天下二百多年,老百姓一代代生活在大燕治下,这种惯性不是能立马摧毁的。
而争的就是这几分钟,随着城外高香燃尽,贼军不再多言,随着号角嘶鸣,沉重的鼓点中,数千饥兵形成一片汹涌混乱的人潮。
他们被圣火教蛊惑,被饥饿驱使,衣衫褴褛,肩扛手提,携带砂石扔进壕沟,迅速填充出一条可以行进的路。
“放箭!放箭!”
张本昌高声喊道。
从县城府库之中取出的刀兵、弓箭,因为缺乏保养,所能用的不多。更多还是从城里士绅手中收来的,此时城墙上的捕快拉弓,稀稀拉拉、歪歪扭扭的几支箭射了出去,也不知飞去了哪里,有没有射中人。面对漫山遍野的敌人,张本昌陷入迷茫。
他不知道应该怎样指挥守城。
“轰隆!”
城外炮声响起,城门接连遭到轰击。好在城门洞里早已用砂石堵住。
“嘭!”
“大人!”
师爷拉着张本昌的手臂往后退。
实心炮弹打在了城垛上,霎时巨大的动能下,砖石碎屑纷飞,城头上的人不少都挂了彩。此时有人呜咽哭出声来一一都是临时招募的乡勇民兵,哪里见过这种阵势!
而在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