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牧之既来伍仁县,对于伍仁可有了解?”
安昕开口问道。
“伍仁县东接东阳府,西连铜山县,人口十二万有余,主要种植水稻、小麦,因洛河而兴,商贸发达祁羡羊显然做过一些功课,说来滔滔不绝。
安昕赞许道:“你是做过一些功课的,本官在伍仁县,为官一任,虽然只有一年,但如今盘踞在伍仁县头顶的两伙土匪没有了,压在城内百姓身上吸血的武馆一系的蠹虫没有了,利用信息差兼并土地、打压百姓的劣绅也收敛了。
这一年来,本官一直在做减法。
那些毒疮,本官挖掉了。
那些顽疾,本官治好了。
一个平稳的地基、稳定的大局,本官已经给你打好了,剩下的就是如何做加法了。”
安昕负手而立,看着祁羡羊。
祁羡羊恭谨说道:“下官必在安大人打下的基础上,在下官的任期内,做好这个加法。”
“可惜,一年时间太短,本官无法亲自推动这些。”
安昕遗憾的摇了摇头。
“不过,本官虽然去了东阳,但与伍仁县毕竞相邻。且,陛下钦点本官兼任“吴州省兵备道副使’,安国军移防东阳沿海,但日后也少不了与伍仁县打交道的机会。
本官虽然人不在伍仁县,但也还能看到伍仁县的发展。”
安昕坐回官帽椅,招呼了一声:“你也坐。”
“是!”
祁羡羊连忙虚坐在圈椅上。
他已经在这位安大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极大地压力,在面对对方问话的时候,总有种忐忑不安的紧张感。“功成不必在我,如今,本官亲手在伍仁县种植下去了土豆、地瓜,它们也即将开花、结果。我也希望,伍仁县的发展,是继往开来的,牧之能在我打下的基础上,沿着已经铺好的道路发展下去,让它们最终开花、结果。”
安昕怕祁羡羊听不懂自己的话,又直白的说道:“本官希望的是薪火相传,而非人走政息。”“下官明白。”
祁羡羊悄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。
安昕微微皱眉,又说道:“伍仁县的胥吏班子,很多都是本官一手提拔起来的踏实肯干之人。此前,本官也已经训诫过他们,牧之用起来必能得心应手。”
祁羡羊精神一振:“大人栽培的人,下官自当重用。”
“当然,如若有人阳奉阴违,牧之也不用顾忌。”
安昕端着茶杯,轻轻吹动着上面的浮沫。
他之所以和祁羡羊说这么多,核心还是确保伍仁县仍然在他的间接控制之下,同时试探祁羡羊是否能为自己所用。
祁羡羊既不是新党,也不是旧党,而是仗着有钱,通过贿赂吏部王侍郎得到的这个官职。
花钱买来的官,那就是一个生意。
自然要在任上将钱赚回来才是硬道理。
如果这个祁羡羊是一个能力很强,并能推动伍仁县向着正确方向发展的人,安昕不介意让渡一部分权力出来。
但通过试探,安昕觉得此人更像是一个“为官一任,捞钱一方”的人。
那就好好的做一个尸位素餐的吉祥物,让伍仁县继续沿着他既定的方向发展。
在祁羡羊忐忑的心情中,安昕将官印交接到了他的手中,这让他悄然松了口气。
“既已交接,本官就要启程赴任,咱们后会有期。”
安昕站起身来,朝着门外走去。
“啊?”
祁羡羊连忙追上:“安大人,本官还想备上酒席,和大人请教一番呢。”
“牧之人手充足,县衙的运作不成问题,请教就不必了。”
安昕出了门。
路过三班六房的时候,衙役胥吏都从屋子里“哗啦啦”的涌了出来。
县丞陆巡、主簿钱如明也出来相送。
“安大人!”
安昕路过仪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