葛绣自从跟着安昕回到县衙以后不久,就遇上了鼠疫,不得已在县衙里呆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。如今也是闲不住,整天跑去葫芦巷子原先的铁匠铺子研究火器。
葛铁匠铺子早已关门不再营业。
但炉火烧的正旺,她拉动风箱,炉温不断提高,里面的铁块烧的赤红。
她用长柄铁钳,将赤红钢锭夹出来。
这些从山上送过来的坩埚钢坯在烧制锻打过程中非常费劲!
她举起铁锤,用力敲下,波涛汹涌中,火星四溅。
汗水顺着锁骨往下流淌,白皙的皮肤上浮现出一股粉色。她手腕上的各有两个铁环,此时有火红的暗纹亮起,如同呼吸一样时隐时现。如果安昕在这里,将灵力浮现在双眼,就能看出此时火炉之中所辐射出的热量,不断的被这两个铁环所吸引拉扯进去。
葛绣没有数自己锻打了多少下,直到钢坯被锻打成了管状。
而此刻,外界天色已渐黑。
她灭了炉火,在院中站桩练了一趟拳。手腕上的铁环暗纹在昏暗的光线下更加明显,热量不断涌现并沿着经脉循环,壮大她体内五脏之气的同时,让她的一拳一脚都增加了莫大的威势,偶尔双环碰撞在一起,擦出剧烈火星子,就像是打铁花似的飘在空中明灭。
萤火中映照,她像是一只火中的精灵。
一趟拳打完,缓缓收功之后,她穿上挂在墙上的灰鼠皮大氅,出了院子匆匆朝着县衙赶过去一一老爷说了,不论多晚她都得回县衙睡觉。
“哼!和我爹爹一样!”
她愤愤的想着。
回到县衙后宅,她看到老爷的那屋还亮着烛火。
而且桃子姐似乎也在屋里,烛光摇曳,人影晃动,咿咿呀呀的声音传出,她有些不解这俩人在干嘛。又怕回来得晚被老爷训斥,放缓了脚步猫着腰,做贼似的偷偷回了自己屋,进屋之前正看到警长,顺手抓住警长前爪,把它也拉进了屋。
第二天,雄鸡唱晓。
安昕从床上起来的时候,桃子已经去前院膳房取饭菜。
他心有所感,推开窗户,朝着伍仁县的天空看去。
玄色雾气变得格外浓厚,安昕透过玄雾看去的时候,雾气如云不断涌动变化,化作不同的景象,一幕幕似有他治胥吏、斗士绅、剿土匪、劝农耕、防疫病等种种事迹,像是伍仁县一应事物的抽象而成。视线透过天穹的漫天玄雾,见到了在其中沉浮的三足兽耳鼎。
原本十二道大裂口,如今只剩下九道,其中四道也在玄色雾气的修补下开始弥合。
缺少的兽耳已被汇聚的玄色雾气复原。
还有一条断腿,此时也有玄色雾气聚集修补,安昕仔细看去,这一部分雾气正是他劝农耕时的抽象画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