粮食,不是一个小数目,咱们能否少拿一些。”
安昕皱着眉头。
伍仁县是他的治下,其发展好坏,直接影响他的修行:“现在百姓正处于青黄不接的时候,这么多粮食,如果强行征粮,可能导致粮价暴涨,贫民无以为继而逃亡,甚至引发民变也犹未可知。目前只能市余,或向富户捐输,即便如此,市场上的粮食也必然因此涨价。”
皖北战乱,南边的凤栖府又有瘟疫。
周边诸县,粮价其实早已经飞涨。
伍仁县设有慈济堂平粜米粮,才没有让粮价飞起来。
但三万石就这样拿出去,怕是再无力控制粮价。
“老爷,我们恐怕没办法拒绝。”
万泽文说道:“我们伍仁县的夏税、秋税都是有定额的。协济粮饷,府里也是按照定额进行分摊,如果我们拒绝,知府没办法交差,这分摊的粮饷就势必要再压到别的县去,这样伍仁县在知府大人那里留下极不好的印象,来年考评怕是非常不利。
届时还要在布政使,乃至吏部大人那里,留下不好的印象。
这还只是其次,如果前线不利,还可能被追究责任,甚至丢官罢职,判刑入牢都有可能,实在得不偿失不过·。。·。”
他话头一转:“这三万石粮食,我们却可以分批解送。如此,也有一个缓冲的时间。
毕竟筹集这样多的粮食,也是需要时间的!
府衙、兵备道乃至按察使司,也都能理解。
这样,我们也有转圜的时间。”
安昕仔细思量着万泽文的话。
“如此,你起草一份公文,给府里“哭哭穷’,能减少摊派最好,如若不能,我们也有个缓冲时间。唉,朝廷真是竭泽而渔,也不怕激起更大的民变!
如果这一场战争拖成了长期战、消耗战,怕是得陷入恶性循环!”
安昕忍不住骂了一声。
如今,伍仁县刚见起色,就要被周边所拖累,这让他心累不已。
他食指揉着眉心思量着。
按照管理学来说,这是“邻祸累己”的负外部性,没有上级权限统一协调,很难解决。但朝廷的决策,明显对伍仁县不利,至于对皖北的军事干预能否见效,也犹未可知。
但战事拖得越久,对伍仁县的粮食、民力、民心压力就越大,朝廷的决策本身就是将战争成本转嫁给地方承担,却无相应对冲之策,这种方式短时间解决不了皖北,就会有更多的州县被拖垮。
安昕深吸一口气,暂时拿出一个想法说道:
“这次摊派,你和张良也拿个方案出来。
一是从官仓中调取一部分。
二是向粮商买一部分,尤其联系东阳那边的粮商,多买一些粮食。
三是向富户捐输一部分。
如果还不够,剩下的一部分,就只能苦一苦百姓,让里甲、粮长摊派到户了。
但是,慈济堂平粜米粮不能停,官道上的施粥点也不能撤。
这两个点一撤,那皖北如今的乱局,就是前车之鉴!”
“学生明白。”
万泽文应道。
等他离开后,安昕坐在官帽椅上,觉得一个头两个大:“这天杀的贼寇,大过年的都不安生。”其实,光是这三万石米粮,安昕还并不算头疼。
常平仓里还剩两万石粮食,剩余一万石,再向粮商购买,向大户摊派,以他如今的影响力,筹足一万石其实并不困难,就算最终还需要向百姓摊派,这个数额也不会很多。
再加上安昕早先未雨绸缪,和东阳府的粮商建立了联系,还有粮食源源不断的运输过来,慈济堂可以继续平粜米粮,百姓挨过这个冬天问题不大。
更让安昕头大的是,如今的皖北反贼,已经成了实际上的坐寇,实力日盛一日,本来只是在芒山府活动,如今已经糜烂三府之地。
如今朝廷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