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椅子,扔下了包,坐在了章榕会的对面。
甘景并不认识她,只觉得非常面熟。
“章太太。"有人跟着喊。
路青出现在这儿,身份尴尬,无人作声,她却似乎浑然不觉:“会议是有什么我不能听吗?”
章榕会没理会地仰头示意:“继续。”
大家都感觉到了这里弥散开来的浓重的火药味,整个会议流程,被快速压缩。
大家都怕引火烧身,一个个快速地过完自己手上的部分。甘景无奈只能象征性地进行了一些提问,没再挖掘更多。会议结束,其余人匆匆撤出,只有章榕会和路青没动。等到会议室的门被掩上,“过河拆桥是吗?"路青突然说。“我给过你更好的选择。但你既舍不得章太太的位置,那就好好坐着,”章榕会玩着手里的签字笔,“你可以永远都是章太太了。”“你父亲才五十出头,你为了一己私欲,强行逼他让位,不过分吗,章榕会?”
“你是这样理解这件事的吗?"章榕会挑眉,“子女能独当一面,我能尽早为父亲分忧,你作为他的伴侣应当更高兴才是。”“还是章太太担心我父亲提前退休,会影响她在北城的地位?”章榕会扔下笔,轻慢道:“想必,你对我父亲的一片真心,下面是不会藏着这样的现实。”
路青轻笑。她费尽心机,关了画廊、得罪了兆家,最后除了这个章太太的名头,倒什么都没留下。
章榕会这招釜底抽薪,是她从没有想过的。她点头:“章榕会,是你在逼我。”
章榕会懒散地靠在对面的椅子上:“迟早会有这么一天,我提醒过,你早应该知道的。”
晚上下了班回家,章榕会心情不错,乖乖戴了围裙,在路意浓的指导下学习做饭。
他之前从没有研究过这些。现在满足于只要跟她在一起待着,忙些什么有的没的,聊聊闲天,也是很放松的事情。
乖乖在脚下一直嘤嘤怪叫,路意浓切了片火腿,蹲下身给它。突然听到章榕会在头顶问:“你跟父亲感情不深,为什么不干脆改成母姓呢?”
她当是章榕会一时兴起,随口道:“很麻烦啊,改名字。”“不麻烦,提交个申请,后面更正一下相关证件就可以了,”章榕会切着青椒,随意地说:“我找个人陪你一起去办。”摘了惹眼的“路"字,淡化以至抹除路青在北城的存在感,模糊掉路意浓父系的血缘。
哪怕之后有人觉得姑侄两人面容相像,谁会无聊到深挖着去追究。又不是真的能拿住章榕会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。“李意浓?"她站起身,咕哝了一声。
虽然觉得好像也挺合理,但还是觉得有点奇怪。“也可以叫别的,回去过年的时候,先问问妈妈的意思。嗯?小李。”章榕会为这个陌生的称呼哼笑出声。
他在旁边实在笑得太讨厌了,路意浓气得拿起刚洗出来的一片生菜,甩了他一身的水。
桐南的冬天连日落了几天小雪。
终于出太阳的那天,李沛一早被使唤着搬几盆枯败的花草到二楼的平台上里晒晒太阳。
隔壁邻居扫起的雪里还杂着过年鞭炮红色的纸屑和脚步灰黑的泥迹,巷子里青石板的路面湿滑又颠簸。
他抬起眼,看到裹着一身雪白外套的姐姐踩着厚重的冬靴,悄悄拉上了后门。
她低着头,一步一步走得格外小心。
李沛的目光一路跟过去,一直到巷弄的尽头,有谁对她伸出了手,将人带了过去。
南方冬天冷,屋里空调开得高了,又很燥,鼻子喉咙都是干干的。章榕会大概是先喝了些冰水,呼吸都比较清凉,亲起来凉凉软软的,很是舒服。
他吻着怀里白雪雪的团子,将她冰凉的手暖在掌心,问:“家里同意了吗?”
“嗯,”她点头,“户口在学校,年后回北城改。”“好乖。”他亲亲路意浓的头发。
那天中午吃饭,路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