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路青知道里面都会有些什么。
她没有看,而是在章榕会对面的位置坐下,然后直接推了回去。“全辉夫妇俩,去年突然开口找我要合作一个项目。我与他们私交很好,没有细问过内容,不过口头有过一些允诺,并没有签订什么协议,也没有发生实际的资金往来。”
章榕会点头:“你这些方面做得倒是很聪明。”“后来才知道,他们说的项目是在章家的手下抢饭吃。伏欣夫妇俩是乌合之众,不足成事,我是早就考虑过才没有告诉培明,”路青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,“一时糊涂也好,碍于人情不便推辞也好,总归是犯了错。但是没有造成损失,培明未必不能理解我…”“倒也不用这样死皮赖脸吧,"章榕会似笑非笑地说,“我手里能钉死你的,不止这些。不过这份东西还算体面,能给你一个正当的退路。”路青平静地问:“那你想要什么呢?”
章榕会放下手中的笔,手指落在台面上:“坐在章太太的位置捞够了,早些走,对大家都好。”
她闻言笑起来,像是终于等他说到正题:“那么急着踢我走,不过为了让我给我亲侄女让位的。”
章榕会不必也懒得回答这句。
“你既然那么喜欢意浓,那我们就来说说她。”路青点了支烟,交叠双腿,靠着椅背,声音慢下来:“意浓是我看着长大的,她性格好、长得也好,招人喜欢。谁都喜欢,这是事实。”“但这些也只是表象。她性格柔顺,又不是真的柔顺。皮囊下藏着反骨、自私,自有主意,软硬不吃。不论好坏,她自己认定了,就谁说都不会听。”“她的心心真像石头一样捂不热,"路青前移,掸了掸烟灰,“章榕会,你也别太高看自己,你为她筹谋来抓我的小辫子,是没有用的,她不会领你的情。”章榕会无聊道:“还有什么,都抓紧说吧。”“你听我说完,"路青说,“培明提我上来以后,我一直在想,若是这些事被翻出来,我应该有一道保命符。可以用来跟你做交换。”“你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跟我谈条件?"他没想到路青这个时候还贼心心不死。“一个承诺,"路青缓言,“一个绝对不会送她走的承诺。”章榕会好笑地问:“她能去哪儿?”
路青为他的年轻气盛和理所当然微微摇头:“所以我说你并不真的了角解她。我上次说要送她出国读书,意浓分明对这个提议是很感兴趣的。”“那时谢辰也在,她苦苦求我,想跟他一起,是我没有同意。”“章榕会,说起来,你还应该谢我。”
他的笑容消失,终于正眼看她:“哪一次?”“还有哪一次?"路青好心心提醒,“当然是你暑假,来西鹊山接她那一次。”路意浓晚课回来的时候,家里的阿姨正在客厅打扫卫生。她在门口换鞋,阿姨提醒说:“章先生回来了。”“他吃过饭了吗?”
阿姨道:“好像没有,一直没出来呢。”
“好。”
她抱着书,推开房门,屋里没有开灯。
章榕会的身影坐在她的床上。
路意浓按下开关,出声要问,就看到她藏在柜底的书,一字排开地平铺在他的手边。
她的脚步停住。
章榕会的手里就捏着其中一本,翻页过半,他目光看向路意浓,语气淡淡道:“学了不少了,看来很用心刻苦。”
她看着那本被他攥在手里的书,一言不发。“很有本事。"章榕会说。
下一秒,他捏住书脊,三指挟住其中大半,往下狠狠一扯。“嘶啦一一”
白色书页如雪片在他手下纷纷落地。
她看着那些被糟蹋的心血,没忍住心绪波动,开口问:“你为什么要撕我的书?”
章榕会:“需要说原因么?”
“你做这些,”他晃了晃那半本残页,“跟我说过原因吗?”当她在西鹊山飞奔而来,投入自己的怀抱;当两人久别,她勾住自己的脖子主动贴过来亲吻。章榕会以为,真的以为,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