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题就说。”
达莉娅·莎伊克坐到沈浪旁边将笔记本摆到桌子上,随后两人进入到你问我答的无限循环环节。转眼时间来到十一点。
达莉娅·莎伊克将身体往沙发深处陷了陷,笔记本“啪”一声合拢在玻璃茶几上,金属搭扣的轻响在骤然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。
持续数小时的问答拉锯战终于耗尽了她脑中的问题库存,密密麻麻的笔记页上爬满了沈浪口中那个庞大电商帝国的雏形蓝图。
“老板。”她揉了揉发涩的眼角:“我这边的问题都问完了,没什么事的话,我先回去了?”沈浪的目光从窗外沉沉的夜色收回,落在茶杯氤氲的热气上。他端起骨瓷杯,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,喉结随着吞咽轻微滚动。
“嗯。”一个单音节从茶香里滤出来,听不出情绪,却像一道无声的赦令。
达莉娅几乎是弹起来的。
她没有丝毫拖沓,甚至没等尾音在空气里消散干净,笔记本被利落地抄进臂弯,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只发出闷钝的轻响,身影已如一阵风卷向门口。
门锁“咔哒”弹开的瞬间,走廊的光线短暂地切开室内的昏暗,勾勒出她绷紧的肩线,随即又被迅速合拢的门扉吞没。
脚步声在门外由近及远,越来越急,最终消失在电梯运行的嗡鸣里。
房间里只剩下沈浪指腹摩挲杯沿的细微声响,和窗外城市永不疲倦的光流。
夜色如墨,房间只余空调运转的低微嗡鸣。
达莉娅·莎伊克将自己抛进松软的床垫,湿漉漉的金发在枕套上泅开深色的水痕。
她闭上眼,试图抓住睡意的裙摆,可黑暗反倒成了幕布。
水珠,滚烫的水珠,沿着绷紧的肩线蜿蜒而下,滑过起伏的背肌沟壑,最终没入腰间那片被浴巾半遮的阴影里。
那具精壮躯体的画面,带着浴室蒸腾的热力,蛮横地撞进脑海,它鲜活得像是在眼前重新上演,甚至能嗅到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清爽又带着侵略性的薄荷气息。
脸上腾地烧起来。
那热度不像羞涩,倒像着了火,从脸颊凶猛地蔓向耳根和脖颈,皮肤下的血液仿佛要沸腾。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身下微凉的蚕丝被单,似乎想汲取一丝对抗体内灼浪的力量。
可这一点凉意瞬间就被瓦解,某种焦渴的躁动从深处蔓延开,让她在偌大的床铺上不安地辗转。房间里安静得可怕,连窗外的城市似乎都陷入了沉睡。
只有她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在耳边鼓噪,伴随着越来越清晰、越来越快的心跳一一怦咚,怦咚,每一次搏动都像是在擂鼓,撞击着紧绷的身体和混乱的思绪。她烦躁地扯过另一个枕头压住发烫的脸。快停下…停下来啊…
这个无声的呐喊在脑海里回荡,显得那么徒劳。
那幅被水珠映亮的躯体轮廓,依旧固执地盘桓在她紧闭的视野中央,不肯淡去分毫。
这一夜对于不仅仅是不眠夜,对她来说更是一种折磨,她的生理和心理都饱受折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