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。滚烫的泪水,一滴又一滴的滑落渗入在土壤之中。庾珩见她大恸大哀,担忧她伤及心肺,随着她一起半跪在地上,将她扶到自己的怀里,手在她背后缓慢地安抚着。
“张申当时有意地将他们曝尸在外,我派人趁着夜色将他们带来此处好生安葬了,虽不能立碑文,但此处清静也没有人能够来打扰了,能够让他们有一段时间的安息。”
崔令容哭的哽咽,她未能来得及做的事情,早已有人暗自的帮她处理好,心中一直长久记挂着的事情以一种她未能想到的方式尘埃落定。“庾珩行…庾珩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?我竟不知道…不知道你为我做了这么多,你可知道单凭这一件事情就足以让我死心塌地的留在你的身边。”庾珩把她的眼泪擦去,即使是跪着依旧挺拔的能够支撑起她娇弱的身姿。“我并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去邀功,你父亲桃李诸多,这件事情有许多人想做,只不过我刚好是其中有能力做到的。”他不居功,不自傲,平平淡淡的像是在叙说自己随手做过的一件小事。“我以为你是厌弃在崔氏的那三年的,以为你如今功成名就,那三年对你而言就像是一点污渍,我一直想着你多多少少会对着我们有怨气,是我一直以来对你误解颇深。”
“那是我的来是路,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耻辱,如果当时你没有在雪地里捡我回去,我甚至都不能够活下去,遑论如今。”他是多多少少的有些怨气,可并不是因为这些。怨她一夜过后就把自己丢开,怨她能做出那样绝情的事情。他唇舌之间翻涌着旧事,抬眼看了看前面的坟堆,还是把话咽了下去,选择把它揭过去。
“对不起,我真的愧对你良多。”
崔令容声声泪涕下,回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伤害他的事情,后知后觉的阵痛猛烈的捶打着她。
“好了,都过去了,我们不再提那些旧事了,如果真要一桩桩一件件算的清楚明白那和陌生人,商人有何区别,我倒是宁愿你欠着我,我欠着你,最好一辈子都算不清,算不尽。”
“不许再落泪了,至少不要再为我落泪,你的父母若是看到你这副模样亦是心疼。”
庾珩缓声说着,等她稍微平复一些之后才放心的朝远处走了几步。崔令容这一时片刻已经不知道落了多少的泪,她止住声音里所有的悲苦,并不想让父母看到自己这幅模样,她想让他们看到自己坚强的一面,想让他们能够放心。
她拜三拜,在这起身的时候,眼神里有说不出的坚毅:“父亲,母亲请你们再给我一些时间,我会竭力的查明真相不死不休,届时女儿亲手给你们刻上碑文,让你们能够堂堂正正的安息。”
“弟弟,阿姐这次来的匆忙,没给你带什么好吃的,好玩的,等下次阿姐一起给你补上。”
崔令容好好的拜别的了她身后的,从始至终都是她后盾的家人们,再次站起身的时候,浑然不知手帕掉落在地上。
她超前走了几步,忽而一阵不知缘由的风吹过她的面颊,将她的手帕吹到她的身边,像是父母对他心心念念的牵挂和叮嘱。就如同小时候那般,总是拉着她的手无微不至的叮嘱着她不要忘记拿这个,记得如何如何,每一句关心都有许许多多的不舍。崔令容忍住眼眶里的湿意,将手帕捡起来,重新的带到身上。她带着身后的亲缘,一步一步的向着庾珩走去,向着他们未来的路走下去。两个人再回到马车上的时候,气氛比方才沉重了不少。庾珩斜靠在马车的软垫上,伸出手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。以一种无言的行动告诉她不管将来会遇到什么,自己总会是一直在她身边的。
他一点一点将她方才沾染到身上的泥土擦去:“刚才我已经见过了你的父母,告诉他们请放心的把你交予我,这样的话我们就不算私奔了。”原本沉重的气氛被冲散了不少,崔令容知道他现在是有心想要逗自己开心,配合着弯弯了唇。
马车一路向前不算颠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