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郎,心底良善,并不会因为一两件相同的衣物首饰香料而苛责于人,孤也没有责问的意思,只是有些睹物思人。”
齐昭看见她额头上沾染了一层泥土,正中间又有些红紫肿胀,出于怜悯,又因为那不经意间错认的几分相似,便将一块帕子递了出去,难得的于她多说了几句话:“擦擦吧,孤虽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婢女,但瞧着风声鹤唳,想来平常的事情也应该不好过,若你愿意……”
“太子殿下,她是我的婢女,我竟不知道她在我这里有那么多不情愿,竟然求到了殿下这里。”
一片黑色的衣角荡到崔令容的眼前,他身后落下的浓重影子恰好将她笼罩住。
庾珩不经意的挡在了她的身前,言语上,行动上都将她的归属揭示的明白。
崔令容此时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齐昭身上,完全没有注意到庾珩周身的气压有多低。
她趁着这个间隙才敢抬起头看向齐昭,只觉他比之前消瘦了很多,听闻他在朝堂上的为难,圣上对他的苛责,她更是心有凄凄。
“原是少将军的人,孤与这婢女有几分眼缘便多说了几句话,希望少将军不要介怀,不过若是这婢女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,孤倒是更希望少将军不要为难她。”
庾珩眸光沉沉,余光往后瞥了一眼,原本只有三分的郁闷,硬生生的升到了七分。
看着她手中紧紧握住的帕子以及她看向齐昭的眼神,听着齐昭口里的有几分眼缘,心中被烧灼的滋滋作响。
他们两个如此有默契的关注着彼此,倒把他衬成了外人。
他忘记了,这两个人之间原本就有婚约,如果没有这次的变故,这个时候也应该成婚了。
庾珩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万般滋味,他同他们计较做什么,这对鸳鸯完全不用他拆就散了。
天公不作美,有时候世事哪有那么尽如人意的,崔令容早就已经随着崔氏的案子被封埋了,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他的阿容。
他低声笑了笑:“我也想听听她还有什么难言之隐,我这丫鬟命运多舛,来到我身边后就一直心事颇多,她愿意对殿下敞开心扉自然极好,也好叫我知道她平日里心中都在想什么。”
庾珩一只手将地上的跪着的人带了起来,他注意到她眉间的青紫,眉头微皱,想说什么时看到了一旁站着的齐昭,终是没再多说。
崔令容被庾珩提幼崽一般提着站在了他的身边,她借着他的力道,因而在旁人看来他们两个人臂膊紧密相贴,倒显得关系非同一般。
她站稳之后,那只手仍旧紧紧捏着她,有种怕撒了手,手心一直养着的鸟就会飞走了感觉。
崔令容挣了挣,两个人之间的力道太过悬殊,她无法撼动他分毫只能柳眉微蹙,面上露出为难之色,眼神也潋滟着水色:“郎主,你捏疼我了。”
话音落,那铁臂一般的力道才松开。
崔令容心头有些莫名其妙,她不知道他语气里为什么带着这么冲的火药味,手上的力道也不知道松一松,若不是她出声提醒,他竟还有一直不松的趋势。
真是格外难伺候。
她身前是齐昭,身旁是庾珩,只要她想,只需要向前跨一步,就能到达一直想要到的人的身边。
可这一步,跨出的却异常艰难。
她和齐昭的处境都立于刀尖之上,当今圣上膝下多子,大皇子和三皇子都年轻力盛,且各有各自的拥护,齐昭被立为储君只是因为立嫡的规制。
他从不结党营私,也拒绝了许多官员的投诚,虽能力出众,这些年却一直有被大皇子和三皇子联合起来打压的趋势。
若是再因为自己让齐昭和圣上彻底离了心,对于她更没有一点益处,楚家的案子必须要有权才能查,有势才能保住自身的安全。
她此时去了齐昭的身边,有百害而无一利,这种事情只能够秘密的进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