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警觉又多疑,草木皆兵到了一定的程度,会不自觉的对周身靠近的一切出手,这一次她能侥幸无大碍,下一次呢,下下次呢?
她不想再这么担惊受怕下去了。
离开的念头在心里越发的强烈。
崔令容握住了白芍的手,仔仔细细地又向她交代了一些事情。
翌日,雨水冲刷过后,庭院湿滑,空气冷的吸入肺腑都要好一会儿才染上暖意。
昨天晚上折腾的有些晚,崔令容一直睡到了近中午时分才醒。
庾珩一早就出了门,没再唤她,似乎像昨天晚上的那一茬忘记了,崔令容乐得他忽视自己,忍住想再睡个回笼觉的冲动,草草用了一些午膳就开始处理上报的开销,分派她们该做些什么事情。
忙完一场后,日头也渐渐落下了天际。
白芍也悄悄回来了。
她拿出早上自己递给她的那块玉佩:“姑娘,我今日去了,可是掌柜的确实性张,只是他已经两三个月都不在了,事情牵连深远,我不敢向旁人透露托付,这信物也没有送出手。”
崔令容垂下眼帘握了握她的手:“无妨,那书铺老板我当年曾听太子哥哥提起过,说是他的耳目,有紧急之事可去联系他,但是已经过去了一两年,我也不知这人是否还在那铺子里,这次让你去也主要是想着碰碰运气,你且过几日再去瞧瞧。”
白芍点头应下,不等再说些什么,紧闭的房门被敲响。
她和阿姐对视一眼,上前去打开,只见是飞星怀里抱着一把剑,直挺挺的站在外面。
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侍卫,白芍对庾珩的意见颇深,对着飞星也是眼睛不是眼睛,鼻子不是鼻子的,叉着腰堵在门口处:“有何贵干?”
“青天白日的关什么门,我又不是来找你的,我找你阿姐,你让开。”飞星觉着她真是莫名其妙。
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,火药味越来越浓,崔令容赶忙走出来站在两个人的中间,将他们拉开。
“方才在给伤处抹药适才关了门,郎主现在可是回来了?是有什么事情吗?”
飞星注意到她玉白的脖颈间显眼的痕迹,有些不自在的磕了两声,心中腹诽郎主,明明是他下的手,还不亲自过来,非要让自己先来探探情况。心中更是觉得郎主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,好好的肌肤,留了疤该有多可惜。
“这是郎主让我送的药膏,只需涂抹几次,一点疤痕都不会留,有句话我私心想说,郎主也不是有意的,还请姑娘别放在心上。”
“不是有意的都把人伤到了,要是存心的该如何得了。”白芍在一旁忍不住道。
飞星忍了又忍,终还是愤慨道:“我们郎主也不愿这样的。”
崔令容心头微动,总觉得这里边藏了什么事情,不经意的询问打探了两句,飞星本就有些想要倾诉的欲望,一下子倒豆子一样的倒了个干净。
“郎主去边关的头一年,救了一个差点让敌军剁掉一双退的士兵,他那时都是拿着命去拼的,也开始有一些战功逐渐往上升,可明里暗里都有许多人看不惯他。
一个小将领怕自己的位置被取而代之,给了那士兵一些好处,那士兵当时和郎主睡在一个军帐里。郎主对他没有太过防备,他拿着下了迷药的酒,说是感谢救命之恩,实则三两杯把郎主灌倒,又趁着夜色把郎主拖到乱葬岗,准备活埋。”
崔令容听着旁人口中有关庾珩的过去,那是一段有别于曾经桀骜不驯家奴和如今冷硬阴郁权臣的过往。
他那时似乎锋芒毕露且资历尚浅,竟然会犯下如此致命的纰漏。
“那后来呢?”她忍不住询问道。
“后来郎主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,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,被一具又一具的尸体绊倒,一次又一次站了起来,我不知道他那一夜究竟是怎样熬过去的,只记得当时天色亮起,我找到郎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