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还是……笑着的。
那是一种信任到无法动摇的目光。
坚定的朝着自己跑来。
她慢慢地爬着，布在身后拖出一道血痕。
“爸爸，抱抱。”
她的声音细碎，像是风里轻晃的铃铛。
里修怔住。
他从未觉得，世界会有哪一刻这样安静过。
像是时间都停了。
他没有动。
只是看着她，一步一步一不，是一寸一寸地向他靠近，无声的表示拒绝。
不要靠近我。
她甚至不觉得他刚才的拒绝、推开，是因为他不喜欢她。
她只是看出了他不开心。
就这么简单。
她就要爬过整座魔宫，来找他。
他喉咙一涩，几乎被什么东西堵住。
像是一根钝钝的刺，从心口深处反复拧着。
他眼前一花，身体像是不受控制地往前倾了一步。
然后，终于。
他走过去，蹲下身，伸手，把她抱了起来。
“珍珠。”
他的声音很低，像是在努力压住情绪。
她窝在他怀里，小手抓着他衣襟，抬头咧嘴一笑。
“爸爸……”她轻声确认。
“你在做什么？”他低头看着她，全身魔气都沉寂了。
她的手指都磨破了，新生的腿血肉模糊，身上的魔力像是要冲体而出。
“你想死？”他声音沙哑，瞳孔发红，“你……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……”
“找爸爸。”
她张了张嘴，似乎是想解释，但语言太少，只能断断续续地说：“爸爸……不开心……我，找爸爸……他一瞬间像是被击中了心脏。
鲜血从心口深处涌上来，他从未感受过这样一种情绪。
像是错愕，像是怜悯，像是痛苦，又像是……
哽咽。
他活了这么久，从来不知“哽咽”是什么感觉。
可现在，他低头看着怀里这个沾满血却还笑着的孩子，喉头一紧，什么也说不出来了。
她不哭。
他却几乎想哭。
荒唐。
一个魔王，竞想哭。
不想其他魔奴看见，里修抱着阿景，快速回到自己的寝宫。
而那名魔奴，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的背影。
她，她活下来了。
在魔王最生气的时候，活下来了！
这简直是奇迹。
其他魔奴此时跑上来，把她扶起。
“你运气可真不错。”
“那个小人鱼救了你啊。”
“看来她真的不一样，魔王大人从来没这么对谁温柔过。”
“是啊，看来以后得多讨她开心。”
阿景此时在里修怀里，开心的晃着小脚丫。
看着爸爸头上的黑角，她好想摸一下。
而她也确实伸手了。
里修察觉了她的动作，却罕见的没有生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