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染闻言,眼中寒光一闪而逝,唇角却勾起一抹温婉笑意:“祖母体恤,孙媳感激不尽。只是……”
老夫人脸色一沉:“你这是信不过祖母?”
宋染笑道:“祖母多虑了。这些铺子的掌柜都是母亲精心挑选的老人,要说打理生意,恐怕是没有人比他们更合适了,而且贸然换人,只怕会耽误生意。”
老夫人语塞。
吴素是京城闻名的女商人,吴家更是世代为商,反倒是侯府,这些年那些产业,一个个都成了吞金兽,不知道一年要往里赔进去多少银子。
“也罢,就当祖母多事了。既然你心里已有了计较,祖母也不强求。”老夫人说罢,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就要离开。
她兴师动众而来,却被宋染三言两语化解,只觉心中堵塞得厉害。
宋染连忙拉住她:“祖母,既然来了,那便用了饭再回去也不吃。阿娘昨日送来了南海上好的海参鱼翅,还有北地的牡丹寒鱼,正好拿来孝敬祖母。”
她安排的戏应该差不多便要开场了,这个时候,怎么可能让他们离开?
老大人闻言心中开始滴血。
如果一开始便拿捏住了这个小贱人,这些美味佳肴她还不是唾手可得?
这院子她是一刻也不愿意待了!
只是宋染拉着她的衣袖,一时之间也挣脱不得。
两人正拉扯间,忽听院外一阵喧哗。
一个管事跌跌撞撞跑进来,扑通跪地:“老夫人!大事不好!有人打……打进来了!”
霎时间,屋内众人,除了宋染和琥珀等几人,其他人皆大惊失色。
打进来了?谁打进来了?
安平侯府虽然没了谢云庭,但圣眷犹在,在这天子脚下,到底是谁竟敢公然冒犯侯府威严,前来闹事?
“慌慌张张成何体统!”老夫人勃然大怒,对那管事呵斥道,“说清楚一点,是谁好在我安平侯府闹事?府中的护院在何处?“
那管事这才起身,惊惶地回话:“回老夫人,是……是青玉赌坊的人!他们押着云祁少爷打了进来,说是云祁少爷欠了赌债,不还银子就要打断少爷的腿,护院们根本拦不住!”
“什么?”老夫人眼前一黑,身子晃了晃,“怎么可能?柳氏云祁这孩子,怎么会欠人赌债?柳氏,你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柳姨娘更是直接瘫软在地,哭天抢地起来:“我的儿啊!母亲,您可一定要救救祁儿,那些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……”
老夫人一听,就知道这事恐怕十成有九成是真的了。
“真是孽畜!”她一拄拐杖,“这个时候哭有什么用!随我去见见那些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