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长进了。”
她沉吟片刻,说道:“自朕掌国以来,向来以法度治天下。”她声音不疾不徐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说道:“大理寺卿周兴既已查实其滥权枉法,自当严惩不贷!传旨,将周兴即刻收监,着来俊臣主审其罪,至于岑长倩、欧阳通等人……”
她眼中闪过一丝阴霾:“移交御史台重审……刑部、大理寺协同办理。”
上官婉儿运笔如飞,在诏书上落下端丽的楷书。
她低垂的眼睫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释然一一至少,那些忠直之臣有了活路。
李令月面上恭敬,不动声色,心里也不由松了口气。
他真的做到了!
周兴落于来俊臣之手,两个酷吏狗咬狗,等待他的只会是生不如死,必然要认罪!如此一来,谋逆之说也就站不住脚,岑相、狄阁老等人自然就能安稳度过难关了。
大理寺铁狱。
周兴手持烧红的铁钳,正抵在路辅元的咽喉处,狞笑道:“路尚书,再不画押,下一处可就是眼睛了一突然,牢门外传来一阵嘈杂。
他皱眉回头,只见几名狱缇押着几个衣衫凌乱的官员踉跄而入,为首那人满脸血污,却仍厉声喝骂:“周兴!你竟敢因私怨构陷朝廷命官!!魏王殿下绝不会放过你!”
周兴瞳孔骤缩一兵部司库郎赵肃?!
此人明明是武家党羽,怎么会抓到这铁狱来?
他猛地转向身旁的断魂:“谁下的牒捕?!“
断魂也是一愣:“不是大人命人送到我等手上的亲笔手令吗?”说着将大理寺批文和一部分牒捕文书呈上。
周兴一把夺过文书,指尖发颤地展开
印鉴是真!
笔迹也与他分毫不差!
可名单上密密麻麻多出的四十余人,刺得他双目生疼:
兵部司库郎赵肃:三日前才在宴席上讥讽他出身寒门。
将作监丞崔元礼:出身博陵崔氏,曾弹劾他酷吏行径,所作不法。
司农寺掌酝令郑德方:曾因严查倒卖赈灾粮而被他诬陷降职。
太仆寺丞卢景明……
左肃政台侍御史徐明远……
“这……”
冷汗倏地浸透后背。
周兴太熟悉这种手段一这正是他惯用的构陷之法!
有人要让他自食恶果!
“混账!”
他暴喝一声,将文书撕得粉碎:“这是栽赃!本官一直在狱中审讯,从未”
话到嘴边突然噎住。
武皇授意想要兔死狗烹?可岑长倩等人还没杀,现在动手太早了吧。
来俊臣意图陷害?他也应该清楚武皇的意思,况且借调狱缇时,并没有异常。
丘神绩报复?可他人还在巴蜀剑门关,纵使有心也无力啊。
到底是谁?!
他的大脑急剧思索,到底是谁有这本事,能伪造牒捕文书,玩这一招!
想来想去,仇家太多,一时毫无头绪。
“大人!”
断魂突然低呼:“外头……”
铁靴踏地的声响自狱廊尽头传来,每一步都像踩在周兴心尖上。
他猛地转身,撞翻了身旁的炭盆。
烧红的烙铁滚落脚边,滋滋灼烧着散落的纸屑。
“周寺卿好大的火气。”
来俊臣抚着腰间鎏金龟袋缓步而来,丽景狱狱缇如潮水般涌入,瞬间控住所有出口。来俊臣年约三十出头,身形高瘦,面部线条略显阴柔,弯腰拾起一片未燃尽的纸页,对着火光细看:““就地正法’?啧啧,周兄对自己人倒比逆党还狠。”
周兴踉跄后退,冷汗直不住地往下流。
他很清楚,喊冤是没用的,来俊臣既然来了,必是武皇的意思。
武皇是最清楚他有罪没罪的……
他忽然想起三日前一一也是在这间刑房,自己曾用同样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