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钉在最后那句“美人痴“上,指尖不自觉地绞紧了袖口,明明夜凉如水,她却觉得有团火从耳后一路烧到心尖,连带着呼吸都急促起来。
“陆沉渊!”
李令月忍无可忍,怒目而视,好像很凶。
陆沉渊压根不怕她,好整以暇地欣赏她的表情:“我在。”
“你……”
李令月看他那可恶的表情就想拔剑,可是拔出剑来也不知道砍谁,索性不再看他,猛地抓起画轴,近乎粗暴地塞进他怀里,连声说道:“送去灵猊殿装裱!现在、立刻、马上去!”
“……”
陆沉渊心中暗笑,刚才还让我躺着,现在开始往外撵了。
你忘了我是病号了吧。
不过……
他的目光在她泛红的耳尖上一扫而过,眼底笑意更深。
能看到这般难得的景色,吹点凉风也值了。
“卑职,领命。”
他从容接住画轴,躬身时唇角微扬,那抹笑意似有若无,却偏生带着几分了然于心的意味,看得人愈发心头火起。
李令月咬牙切齿,陆沉渊知道该适可而止了,再逗下去,就不是羞,而是怒了,转身就走。
殿门开合的声响过后,李令月这才松了口气,疾步走到窗前猛地推开雕花木窗,初冬的夜风扑面而来,却吹不散脸上滚烫的温度。
“可恶!”
她低声斥道,盘腿坐在云母屏风后的蒲团上,双手掐诀运转周天,可往日如臂使指的内力今日却像脱缰的野马,三个大周天过去,非但没能平息那股燥热,反而让那张可恶的脸越发清晰起来。
最可恨的是那句“最难描是美人痴”——他分明是故意的!
这该死的家伙!
哪壶不开提哪壶!
李令月不断深呼吸,平复心情,半晌忽然想起什么。
她举起传声戒,灌注神识:“清霜,去把《天工卷》的来历告诉他!”
元清霜都不用问这个“他”是谁,直接答应下来,奇怪道:“殿下,他不是在您的寝殿吗?”我现在进去合适吗?这还用我说吗?
“我让你说你就说!”
李令月好像很生气,可元清霜听出了她话中藏着的情感,心道准是陆沉渊又做了什么,让公主“生气”了。这人也真有本事,能把修炼《太易玉宸章》的公主殿下屡屡激地情绪起伏,偏偏公主还没杀他,反倒有点乐在其中。
“是。”
“他现在正往灵猊殿走,你知道该注意什么。”
“是。”
“另外,他有阿史那燕的线索,你帮着点……不过,若真如他所说,倒也不用急于一时,丘神绩他们搜不到,却也堵住了出路,不必担心她逃跑。你先去库房取一件五品……不!六品!取一件六品兵器给他,让他先恢复元气,再抓人不迟。”
“是……”
元清霜脸色古怪,您就不用遮掩了,赏六品也是逾制!
李令月仔细听元清霜的语气,好像没什么异常,以为口误遮过去了,咳嗽一声,故作镇定:“顺便把下午查出来的案卷交给他。”
“是。”
“还有……”
“殿下有何吩咐。”
“他手里有幅画,你、你找巧匠裱起来……再找人摹一幅假的……原画送我房间……明白了?”
“?”
明白什么?
元清霜愣了一下,没太懂意思,但听公主话音越来越低,直觉告诉她,再问容易出问题,只能先答应下来,那边立马断了联系。
元清霜一头雾水,先去宝库挑了一件六品里品相最好、分量最重、金气最盛的兵器,到半路等候陆沉渊,一见陆沉渊,再看那幅画,还有那首诗,瞬间明白了……公主想要又不好意思,居然想到用假的换真的……
连猊君都骗啊……
这可真是……
元清霜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