浑浊的眼眸中泛起复杂的波澜。
关于药剂学这门艰深的学问，他曾耗费数年光阴潜心钻研，却终究受限于天赋而不得不半途放弃。
然而眼前这个少年，仅仅只用了短短十余天的时间，便将基础药剂的炼制步骤掌握得炉火纯青。
更令人惊叹的是，那些曾经让布朗森屡屡碰壁的炼制难点，在罗兰手中竟如信手拈来般轻松化解。
如此鲜明的对比，让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挫败感。
而面对布朗森的称赞，罗兰的神情却依旧平静如水，手中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。
他专注地观察着坩埚中药剂的变化，当液体呈现出书上描述的琥珀色泽时，立即精准地熄灭了火焰。
待药剂完全冷却后，才动作轻柔地将液体倒入事先准备好的玻璃瓶中。
【已炼制出一件成品药剂，基础炼药获得1点经验】
与铁匠职业赋予的基础锻造术类似，基础炼药技能的经验值同样取决于成功炼制药剂的数量。
望着眼前浮现的金色字幕，罗兰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。
而直到这时，他才抬起头来回应布朗森的称赞。
优秀吗？
他现在连面对带翼狗头人，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取胜。
至少以他心中的标准来衡量，眼下的自己实在配不上优秀这个评价。
想到这里，罗兰不禁摇了摇头。
“布朗森先生，以我现在的实力，距离优秀还差得远......”
这番谦逊的话语让布朗森一时语塞。
在他眼中，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已然堪称天才。
剑术精湛到足以斩杀异种魔物，锻造技艺更是屡获霍克赞赏，就连学习能力也远超常人。
如果这都不算优秀，那什么才是？
“罗兰，那你认为怎样才算真正的优秀？”
布朗森忍不住反问。
听到问话后，罗兰一边将分拣好的药材整齐归类，一边回答说道。
“至少...要达到掌握超凡之力的骑士那种层次吧...对了布朗森先生......”
说到这里，罗兰突然话锋一转，手上动作不停。
“据您所知，以我这样的平民身份，该如何获得骑士呼吸法呢？”
“骑士呼吸法......”
布朗森闻言眉头紧锁，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片刻后，这位学者才缓缓开口说道。
“如果是在金谷王国发生血月之乱前，以你的天赋定能被破格录入骑士学院，但如今......”
“血月之乱？”
罗兰敏锐地捕捉到这个陌生词汇，手中研磨药材的动作微微一顿。
“那是什么？”
“唔...黑水领地处偏僻，没有受到血月之乱的波及，再加上那时候你年纪还小，没听说过也算正常。”
布朗森放下手中的骸骨，端起木杯喝下其中的清水。
随着喉结吞咽上下滚动后，才缓缓开口说道。
“和现在的金谷王国不同，过去即便是平民，只要天赋出众，也有机会进入骑士学院进修，这样的人数甚至相当可观，直到那个满月之夜......”
布朗森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。
“王国腹地突然爆发叛乱，为首的正是那些从骑士学院毕业的平民骑士，他们就像约好了一般，在同一时间吹响了战争的号角。”
罗兰不动声色地继续研磨药材，但研磨的节奏明显放缓了许多。
“那场战争的规模超乎想象。”
布朗森的目光变得悠远。
“即便我当时在高塔中进修，也对此多有耳闻。”
“据说那些叛乱的骑士率领军队，无差别地袭击金谷王国腹地的贵族们，鲜血近乎染红了每一寸土地，血月之乱也由此得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