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模棱两可,没有正面回答。
杨茂道:“其实也不是什么好说的事情,师父想听的话,我就说一说吧。”“我九岁的时候,父母在厂里工作,有一天晚上,厂房发生了火葬,他们没能从里面逃出来。”
杨微说这些的话语气,带着一些唏嘘。
“后来厂里赔了一笔钱,叔叔说会继续抚养我们,这笔钱就赔到了他手里,我和杨微就和他们住在了一起。”
“那时候,杨微不到三岁,还没开始上学。爷爷奶奶从小就偏心叔叔,对我和杨微并不上心,更别说叔叔一家。”
“为了能够继续念书,我只能用劳动来换取机会,家里力所能及的事情我都会去做,洗衣服、做饭、擦地、跑腿…能做的事情我都做了,就是希望杨微能在家里过得好一些。”
杨茂笑了笑,“杨微脾气和我妈一样,大大咧咧,说话很直。叔叔有个儿子,和杨微一年生的,他总是看不起杨微、欺负杨微,她也不惯着他,生气了就会还手。”
“叔叔他们肯定向着自己的亲生孩子,但是他们也不敢对杨微怎么样,街坊邻居都在看着,怕人家说闲话,就是偶尔折腾折腾我,杨微发现之后,就收剑了脾气,事事容忍。这倒也没什么,毕竞我和杨微住在他们家里,一日三餐都要靠他们的施舍,我拼命地讨好他们,拼命地学习,证明自己有用,以后我挣到钱了一定会报答他们……”
“可是,再亲的关系在这样不平等地相处之下,都会慢慢变质,更何况叔叔本来就不喜欢我们。久而久之,我和杨微就成了家里理所应当的仆人,任何人都可以对我们颐指气使,这些……本来我也可以忍的。”杨茂声音变得沉了下来,“我念高三的时候,每天下午都会提前回家给他们做饭,那天突然来了一位媒婆,说镇上卖猪肉的老板有个傻儿子,和杨微差不多年纪,反正女孩儿读书没什么用,不如把她送给了卖猪肉的,当个童养媳,以后也能过上好日子。”
“那家人卖了很多年,攒了不少钱,一出手就是五万,叔叔他…想都没想就同意了。”
“我当时很生气,去厨房拿了菜刀就把媒婆赶回去了,威胁他们要是敢打杨微的主意,我一定会趁他们睡觉砍死他们。那是我第一次反抗,他们大概也中到了,就没有再提过这件事。”
杨茂深吸一口气,至今想起此事都觉得心有余悸,“但是,我知道继续这样下去,杨微迟早有一天还是会遇到同样的情况。所以,高三整个学期我们都在谋划怎么逃走,我一边打零工,一边上学,杨微也会悄悄从家里拿钱,攒起……收到录取通知书后,我们就带着户口本来了太行市。”千阳沉默几秒,问道:“爷爷奶奶呢?”
“他们?“杨茂冷笑一声,“自从爸妈去世后,他们就像变了个人似的,觉得只有小儿子才能给他们养老,事事顺着他们,对我和杨微的处境不闻不问。”“叔叔那句话说得很对,我们连父母都没有了,怎么还会有其他亲人呢?”“……三年前,走投无路的时候,我实在没有办法,回去求过他们,希望他们能借我一笔钱。当时,他们说早就和我们断绝关系了。”千阳微微颔首,说道:“原来如此,早点休息吧。”“师父,你也是。”
杨茂兄妹俩已经可以独立处理自己的事情,既然杨微不希望刚才发生的事情被他知晓,千阳自然也不会告诉他。
尽管如此,第二天晚上,千阳还是听到了两人的争执声。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?"杨茂沉声道。
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?"杨微不服气地说。“万一叔叔和他们一起来了怎么办?”
“那我就把他们骂回去!真不要脸,我考上北大了,蚬着脸来说关心我,恶不恶心啊。"杨微毫不客气地说。
“那你也不能在大街上……现在被人拍下来,传到网上,你八月底就要去学校了,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怎么办?你还想不想念大学了?”“那我能怎